“是,文先生。”
文清辞像往常一样轻轻撩开的车帘走了进去,就在他视线陷于黑暗的那一瞬间,手腕上忽然一痛。
“啊——”
马车稳稳地停在路上,微风撩不开它车帘。
而车内的人,也没有给文清辞留下适应黑暗的时间。
他看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感受到——谢不逢轻轻地托起了自己的手腕,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朕不喜欢这个味道。”他的声音,比方才还要沙哑。
味道?
文清辞停顿片刻方才反应过来,谢不逢说的应该是刚才那个小太监身上的熏香味。
宫中的太监虽然都是中庸,但是卫朝上下都有熏香的习俗。
——这个风气,原本就是从那些性别为中庸的贵族之间盛行起来的。
它为的就是模仿信香。
太监虽然没有这个需要,但是距离贵人们最近的他们,自然不会放弃附庸风雅的机会。
谢不逢紧紧地握着文清辞的手。
他的心脏,在这一刻因不安而疯狂跃动。
几乎是在文清辞离开马车的瞬间,谢不逢便清醒了过来。
他知道对方是去用早膳的,因此只得强忍着待在马车内。
但是处于易感期的乾元,占有欲要比以往更强。
谢不逢下意识在车厢内翻找,终于将清晨出宫时盖在文清辞身上的那件月白色外衫拿了起来,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但令他气愤的是,这件外衫上,除了一点草药味外全是自己的气味。
此刻的马车内,气氛有些诡异。
假如有其它乾元或是坤泽在此,一定会被谢不逢的信息素压制,产生异动。
但是负责赶车的中庸,却并不知道车内发生了什么。
文清辞上车后没多久,马车便再次转动轱辘,向着前方而去。
不知何时,马车已行至郊外。
到底远离了雍都,郊外的官道不再像城内那样平坦。
路上常有沟壑、坑洼,马车也随之颠簸起来。
此时的文清辞,正以有一些别扭的姿势跪坐在车内。
就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刻,马车忽然从石块上碾过,重重地颠了一下。
文清辞的重心,因此而向前偏离。
他下意识伸手支撑,但发力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仍被谢不逢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