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砚喜欢你唉。哦,对你肯定知道,要不这么着急干嘛。”“君砚真的很喜欢,本子上全是你。”“偷看别人隐私是不对的。”“我就看看。不往外说。”“那也不行。”陈允使劲拧君子辰耳朵,疼得君子辰一边挣扎,一边叫喊。虽然他没有回应君子辰的话,但是那几句“君砚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的疼着。他想听君砚亲自和他说,不想从别人这里听见君砚十几年的爱意。也许不够深厚,但一定绵长。可能只是朦胧好感,却一直持续了这么多年。君砚没在说话,因为陈允一下子拽住了她的手腕,特别用力的拉她转过头来,强迫君砚和她对视。“为什么总觉得我喜欢唐再恬呢?”“君砚。”“你不说这件事,那我说。”“我喜欢你。”君砚觉得这句话直接穿透她的耳膜,把她震的不知道东西南北。心中的情愫太复杂了,也许有喜悦激动,也许有质疑,也许有酸涩……但这些情绪最后都只化成她浑圆瞪大的眼睛里,滚滚涌出的大颗大颗眼泪。陈允就看着君砚的眼泪一点一点的滚下来,像是喷涌的泉水,无比的猛烈。明明只是无声的掉眼泪,但是君砚的眼前竟然开始发白,情绪波动的巨大让她分不清方向。陈允可能有点被她吓到,一开始还是不知所措,不过过了一会就特别懂事的把君砚揽到了怀里。窗外的麻雀一直再叫,昨夜是一整晚的暴风雪,树木上的积雪都厚厚一层。从窗外看去就是一片素白。君砚哭完从陈允的怀里出来,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陈允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为了粉饰自己的云淡风轻,还差一句“我们在一起吧”没说出口,就潇洒的走掉了。走到一半开始后悔,于是点了根烟。烟没抽到一半,咳嗽厉害了起来。然后忽然想起来,自己出来的时候又忘记穿棉服了。昨夜雪下的还挺大,他每走一脚就灌一鞋的雪。等到齐柏林家里的时候,袜子和鞋都湿了,新袜子是有,但是鞋他只拿了一双。低头叹了口气,觉得最近自己因为这些情爱有点降智。看来是论文写好了,飘了,于是忘记前几年失误连连,失眠焦虑的时光了。树枝桠光秃秃,落满了雪,几只鸟低着头休憩在树枝桠上,不小心碰到的雪纷纷扬扬。陈允在齐柏林家门口抽烟手中的那根烟,抬头看了看和雪一样颜色的天空。山和天空也连在一起。他想:二十五岁了,时不我待。所学尚浅,空有抱负而无所作为。烟在手中燃尽。他低着头,一脚深,一脚浅的踩进雪里。他想:再等等吧。君砚不知道干些什么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家里一遍一遍的收拾着屋子。其实,不是喜悦。她心里更多的情愫是质疑与不信。她根本没办法,找到一个陈允可以喜欢自己的解释。她觉得自己无论是出身,家庭,学历,眼界,长相都没有一点可以与陈允匹敌的。大概只有她童稚时的野心可以与陈允相抗衡。但是那都是过去,好汉不提当年勇。想到这里,君砚就猛的摇了摇头——人家说喜欢你就是真的吗?你傻呀。怎么可能。窗外又下雪了,君砚手机振动一下,是她妈妈给她发的微信,问她新年去不去妈妈家。君砚想了想自己那个的弟弟,委婉的拒绝了。他们都有了自己新的生活,而这些和她无关。因为发消息走神,不小心撞掉自己书桌上的一堆书,书噼里啪啦的全掉在地上。君砚又低下头去捡,一下就看见了,从书中掉出来的成绩单。那一瞬间,一种无力的苍白与难过又从心中涌了出来。前边的成绩单上君砚两个字遥遥领先。再一张一张往下翻,就能看见她明显的成绩滑坡。最后到倒数。不只是成绩,还有她的人生。枯坐在屋里,窗外又飘起了雪花,还有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屋里炉火燃烧。君砚自嘲的笑笑——你是不是傻了,有些人对你好,有些人靠近你,你就觉得自己是值得被爱的了?你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吗?清醒一点吧。努力学习,挣钱,实习,考研。陈允昨天那一拳把李阳直接揍进医院,结果自己从君砚家回来,在齐柏林家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发烧四十度,也进了医院。世事无常就在于,一开始医院把他和李阳分在了一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