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周文律咬了咬对方的耳垂,闷闷道,“过完年我去你家提亲好不好。”温淑有些吃痛,没忍住骂他:“你真属狗啊,还是疯的。”下意识摸了摸耳垂的牙印,温淑抽出湿巾擦了擦,她耳洞是最近才补的,上面还有涂抹的药物,生怕周文律这一口给她咬出感染来。“嗯,是疯了。”周文律不闪不避,这样回她:“我们订婚吧,或者直接领证吧。”像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没等温淑回答,他又重复一遍,“我们去领证吧,婚礼可以等到你想公开那天,我们再补办。”“好不好,绒绒。”周文律班蹲在地上,仰头望她。温淑擦拭的手一顿,总觉得今日的周文律有些不同寻常。她捏着湿巾,也蹲下来,与面前的人视线持平,认真问他:“你认真的吗?”周文律点点头。温淑难得地沉默了。面前这双沉静的双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眼也不眨,温淑意识到,周文律是认真地在考虑这件事情。“为什么。”温淑问。“我太喜欢你了,绒绒。”周文律伸手描摹着对方的轮廓,“我从来都没有安全感,我给不了自己,只有你能给我。”“我需要很多明确的东西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不会离开我的。”他顿了顿,指尖停留在对方唇上。那样好看的口红色,衬着她面色娇艳,仿若盛放的玫瑰。“分开的两年里,每每睡不着,我会反反复复翻阅你所有的社交平台,看你给谁点了赞,又新关注了什么人,最近在和谁搭戏,哪些是你发的,哪些是团队在帮你运营,我都在关注着。”“也不止是分开的时候吧,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只是那时候你在身边,便还能克制住。”周文律无意识用了点力,指腹蹭到一点口红,他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道:“又或者你跟谁传绯闻了,我也忍不住去打听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与我相比又有何不同。”“你看,我就是这么”周文律皱了皱眉,似乎想找个词形容自己。他自诩文学功底不错,专业知识过硬,此刻却不知如何评价自己,停顿了会只好继续说,“不太好的一个人。”这一瞬,他突然想起来,其实卫老师曾经是评价过他的。自负又自卑着。何尝不是呢?周文律看着眼前的温淑,自嘲地笑了笑。温淑没有说话。周文律这一番话打得她措手不及。说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窗外有风吹进来,秋夜的风还是凉的。也许是见她许久未归,正巧此时几个电话打进她手机里。杨蕾的、余鑫的、周洲的温淑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就注意到了对方一直未曾亮过的手机。这一瞬间,温淑忽然意识到,这一群人,似乎都只是她的朋友。从他们在一起到如今,周文律也未能融进她的圈子里,而仔细想想,她在周文律的圈子里,已然混开。毕竟,周文律好像,就没什么朋友。“要不你先回去吧。”温淑道,“我喊小宋来接你,你是不是喝了酒。”说着就凑上去闻了闻,但也没闻到什么酒气,温淑放下心来。“你还没有回答我。”周文律扯住对方的手,温淑半起身,两人就这样拉扯着。“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你也不想我这么仓促地回答你,不是吗?”不是,我其实是想你就这么答应我的。周文律看她,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温淑觉得,自己多少是有点音乐家那股子浪漫因子在的。小时候,父母兴之所至会拿起他们擅长的乐器合奏,而父亲就算是晚上散步回来,也会为母亲带上一束花。耳濡目染的,后来她幻想理想对象时,也希望对方是一个能够完全懂她的人。譬如什么她唱一句小众歌曲的歌词,对方就能接出下一句,又譬如什么她弹一段曲子,对方也能接出下一章,又或者她中二期犯文艺病的时候去看王墨镜的电影,福至心灵随口念叨一句“能不能借我几块钱坐车子”时,对方也能笑着打趣回一句“我只有五块钱而已”然后问她,“要不要?”温淑曾经一贯以为,自己未来的伴侣,应该是这样一个和她灵魂契合的人的。但周文律恰恰相反。他现实又理性。她弹曲子,他却连五线谱都不认识,说到养花,她只是想跟他一起养点纪念物,他却只会认真地去学习教程然后古板地想要教会她如何养殖,既不会陪她一起看偶像剧掉眼泪,也不会在她痛骂渣男贱女时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