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般几点睡?”
“我跟你的时间。”池峋越过协调睡觉时间的桥段。
“我准备现在就睡,明天还要早起做体能训练。”
“好。”
池峋坐在床的另一边,将自己埋进被子,只露着一双眼睛。
突然,李鹤然俯下身体越过他。那副窄腰就悬在他眼睛上方,沐浴露的茉莉香气在暗夜浮动。池峋身体僵直,不敢动弹。
李鹤然掖好被子,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池峋,你压紧被子,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怕把你的被子抢了去。”
“啪!”
灯被按灭。
房间漆黑一片。
李鹤然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并没有“不老实”。
不知睡了多久,池峋一个翻身便醒了,眼睛正好对上也侧身睡着的李鹤然的脸。
窗外雨停了,一弯皎月高悬于天。
洁白的月光从窗口透进来,停驻在李鹤然的脸上。
池峋伸出手掌,靠向李鹤然的脸,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手掌的阴影包裹着李鹤然的脸颊。
幸福的颗粒在心脏散落,危险又怦然。
李鹤然,我握住你的脸了。
李鹤然的睫毛很长,眉毛也浓,鼻翼上有一颗淡淡的小痣。如果观察得仔细,还能发现他左眼下方还挨着颗痣。
用小爷爷的话说,是“泪痣”。
传说中,有泪痣的人上一世是死在爱人怀里的,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在他眼下,便化作今生的泪痣,以作三生之后与前世爱人相遇的印记。有泪痣的人,一旦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便会一辈子不分离。
小时候池峋只把泪痣的传说当神话听,如今若放在李鹤然身上,这个传说好像是可信的。
这样想着想着,他又沉入梦乡,直到鱼肚白的天光照在他脸上。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的手昨晚有多不安分。他轻轻掀开被子,往里面觑着,看到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正轻轻捏着李鹤然右手的小拇指肚。
李鹤然的手指很细,很温暖。
池峋觉得自己应该将手放开,却又贪恋这种触感。正当他挣扎犹疑时,睡着的李鹤然忽然睁开双眼。
毫无预兆。
目光相撞。
池峋手指一颤,将手缩了回去。
“你醒了啊。”李鹤然问候了一声,便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进洗浴间换衣服和洗漱。
李鹤然准备出门的时候,池峋也收拾好了。
他跟在李鹤然身边,捏着手指,踯躅着。
李鹤然察觉到异常,主动问道:
“什么事?”
“我可以去体育馆看你们训练吗?今天没课,我也不太想回学校。”
“当然可以啊!我当什么事呢。”李鹤然笑道,塞给他一把伞,“走吧。”
才走出门口,池峋便壮着胆子道:
“李鹤然,我请你吃早餐吧。”
这是他第一次叫李鹤然的名字,那三个字在他的舌尖生涩、柔软,延绵成诗。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小店,你肯定没去吃过。”池峋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