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再次袭来,唐书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要炸了。这次的疼痛感更要彻底。就像是电钻在毫不留力地钻进了脑子里,想要把脑袋钻出一个洞来。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安西早就不见身影。唐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已经没有精力再来一次战斗。望着突然闪现在眼前的身影,唐书甚至没有力气躲开。那一剑带来的冲击力唐书无法完全抵抗住。那人瞳孔慢慢变白。唐书腹部忽然剧痛起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往楼下一跳。肋骨断了三根。唐书按着脱臼的右手臂,一面站起来,一面接上骨。“把我女儿还给我。”来人站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唐书能感受到对方的杀气。“我又不是老天爷,什么都来问我要,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话还没说完,唐书再次被对方的通灵控制,感觉五脏六腑都挤压在一起。不知从何钻出来的安西扑向了连镇,这种控制瞬间转移到了安西身上。安西惨叫倒地。“你们法师一族年轻一代的队长,啊,个人色彩都太鲜艳了,有点晃我眼了。”月色如霜倾泻而下,斩妖阁的顶阁楼顶上传来了异样。那是连镇的爱女和珊瑚。血控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涌出来,唐书捂着嘴不住地咳嗽起来。“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见唐书的眼神变得冰冷,充满了杀气,连镇的身子一顿。他想起第一次交手时,她说的那句话。连镇心中没底,她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普通捉鬼师。于是他望向了斩妖阁,瞬间就从唐书面前消失了。“安西。”安西从黑暗中走出来,可却忽然又走开。刚往前走了一步,法师阵法的光芒深深刺入了眼内,一错眼,前方全是严阵以待的法师。这时,问北从后面钻了出来,紧跟其身后的法师也立即止步了。“快,复队。”他们从身边穿过,无视了问北。这两天的牺牲就是为了这一幕吗?如果仅仅是为了抓到珊瑚,那未免有点小题大做。所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问北,走。”法师一族现下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人们隐约听到了一首悲怨凄惨的曲子,那月光更加白如霜倾泻在整片大地上,覆盖在了珊瑚和小女孩身上。“夭夭。”有人喊了一声,焦急如火盆上的蚂蚁,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唐书看了过去,那是那日挥剑斩结界的小法师,好像叫连旭来着。“我就不该丢下夭夭,让她们俩玩,都说这妖怪变化无穷,诡计多端,谁知道她居然控制了夭夭。”原来如此,想要靠着夭夭逃出灵山寨吗?“要是让我抓到她,定将她千刀万剐。”“嘶。”一动就痛,没人告诉她要怎么接上肋骨。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连旭转身看了过来,看到问北这只巨犬的那一刻,整个人惊叫了一声。唐书强忍着痛,只能牢牢抓住问北,才能勉强站起来。“又是妳这、妖女。”“我今晚没空陪你玩,一边待去。”“妳……”连旭抑制住自己暴躁的小手,想起了爷爷的嘱咐,只能作罢。原话虽然是这样讲“如果你们再次遇到上次那妖女,不必管她”,但谁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明明遇见了她,绕道而行,不能有所打斗。身体自行愈合的痛楚让唐书满头虚汗,肋骨也在恢复原状,就只有胸口处的伤口迟迟不肯愈合。“对了,忘了问你。”唐书直直地站了起来,活动那只脱过臼的手臂,并未感受到异样,“很好,恢复了。”她黑幽幽地盯着连旭,嘴角勾起。这一笑让连旭顿感一阵阵寒意。“这几日你可曾见过连霜子?”“妳竟敢直称我爷爷名讳?”“有何不敢,他是你们法师一族的宗主,又不是天下人的宗主。”这是事实,连旭哑口无言。“他要干什么?”“这是我们法师一族的事情和妳这个天下人无关。”“要是他做的事情有损我们天下人呢?”“怎么可能?爷爷这是为天下祈福,为天下驱除妖孽。”“祈福?”法师一族将祛拔阴秽称之为祈福。这本是一年一次,看来今年提前了。“你们要举行祛拔仪式?”如果被祛拔之人无法割舍附身在身上的阴秽,很可能就会被反噬,成为彻底的怪物。连旭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言,就被猜测出来,心一下子就慌了。“啊,这么重要的秘密,怎么就告诉了你?”唐书经过他身边时,手按在了他肩膀上,“记得守口如瓶,不能让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