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真看他,不自觉带着些许打量。
她?已经忘了两?人?之间的称呼是什?么时候从丹阳郡主?变成了郡主?,这?种不动声色的亲昵混在日常之中?,很容易就被忽视。
薛怀的心思,从来都算不得隐晦。
“薛公子,又?遇到了。”宜真笑问,带着些许打趣,又?或者是试探。
“真巧。”
“不巧。”薛怀施施然?站好,目视宜真笑道,“知道郡主?会道,我特意前来。”
宜真微怔,没想到薛怀竟然?会如此直接。
“蓄意为之,自然?,算不得巧合。”薛怀话说?的从容,只是眸子却有些飘忽,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却始终在看着宜真,不曾躲开?。
“公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宜真问。
薛怀比她?小三岁,家中?书香传世,累世名门。
这?样的人?家,若宜真要嫁,自然?也能嫁的,但是否情愿,就不得而知了。
而宜真只要心甘情愿。
“薛怀知道。”说?着薛怀上前,拱手弯了肩背,万分诚恳道,“自初见起,薛怀便仰慕郡主?风采,一见倾心,多番辗转,直到如今。”
“薛怀自知身世寻常,文采平平,配不上郡主?如此佳人?。只是情之所至,难以自抑。”
“今日斗胆,向郡主?表明心迹,想请郡主?给我一个机会。”薛怀长揖不起。
薛怀言语,可谓是诚意十足,贬低自己,同时抬高了宜真——
宜真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郎君,冷静的权衡着利弊。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薛公子如此,你家中?可知道?”宜真问。
“不敢冒犯郡主?,薛怀此行前,已经禀明长辈。”
“你家中?可情愿?”
“祖父有言,若能得郡主?下嫁,薛家蓬荜生辉。”
薛怀的祖父是薛家家主?,他既如此说?,那不管薛家各人?如何心情,也都会是愿意的。
薛怀如此,可以说?是将宜真的疑虑尽数了。
“薛公子请起来说?话吧。”宜真先叫起了薛怀,对上那双温和的眼,才笑着继续说?下去。
“那薛公子呢?”宜真问。
“薛公子也知,我曾嫁人?,而后和离。虽有种种缘由,但细细想来,我并非世人?眼中?的良配。”宜真微笑道,“若我嫁人?,夫君只得有我一人?才行。”
“若想近二色,那是万万不能的。”
薛怀微怔,而后浅浅的笑意在面上弥漫开?。
“一生一世一双人?,自该如此。”他缓缓道。
宜真看着他,最终只是浅浅笑了笑。
言语总是无力,不管薛怀眼下如何说?,她?都是不信的。
但这?不是薛怀的罪过,他眼下如此说?,的确是觉得自己能做到。可世事如刀,又?有几人?能坚持如初到最后?
“那我嫁过人?,非完璧之身呢?”宜真又?问,“薛公子也不在意吗?”
宜真从来不觉得自己嫁过人?是一件需要羞耻的事情。
可她?需要先和薛怀说?清楚。
薛怀万万没想到宜真竟然?会将话说?的这?样直白,如玉般的脸颊飞快浮现红晕。
“我,我,”他竟有些结巴了。
缓了几息,薛怀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说?,“所谓完璧之身,不过是无知之人?的苛求。”
“怎不见有人?要求男子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