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闲往后靠在荣少锦身上,微微蹙眉眯眼:“可是我有点累了,平日都会歇个晌……要不先派人过去和华大夫说一声,我们下午再过去。”
荣少锦见他确实是有点犯困的模样,也不勉强,就拨了马头往家走:“也行,你先睡一觉。”
姜闲舒服地靠着荣少锦,在马匹的轻微摇晃下回想华大夫的信息。
这还是云雁昨日从花清那里打探来的。
华大夫原是宫中御医,医术在尚药局和太医署都很出名,却招来同僚嫉妒,设计谄害他入罪,被发配边地。
发配地恰好在荣长生的驻守区,还刚去到就得罪了人,差点被整死。还是静宁偶然发现了他,将他救下来,收到军中当了军医,给的待遇还非常好。
再后来遇到大赦,华大夫得赦无罪,荣长生也愿意放他自由。不过华大夫已经在军中待习惯了,一直没有离开。
直到荣少锦回京。华大夫为报静宁夫妇的恩德,随荣少锦一同回京,跟在他身边照顾了他两年。直到确定荣少锦安定下来,才离开长公主府,自己开了家小医馆。
以华大夫的医术,和他以前的名气,自然很快就成了京中名医。
姜闲没想到荣少锦会对自己的“弱症”如此上心,但他可不敢让那样的杏林高手切脉。
两人回到家中,姜闲去歇晌,荣少锦就去隔壁练武。
姜闲见荣少锦果然没再跟在自己身边,总算松口气。
他叮嘱云雁:“你在外间守着,一个时辰后进来叫我。若是期间少锦来了,赶紧进来告诉我。”
云雁点头重复一遍,确认无误,便离开卧房去外间。
姜闲翻找出一只带锁的小匣子,用收在香囊里的钥题打开,取出里面一套用于针刺的针。
他另找出一瓶药水,擦拭过所有针头,这才在床上躺下,给自己扎针。
姜闲带着针睡了一觉,一个时辰后取下针,再次擦拭之后收好,这才让云雁去隔壁叫荣少锦。
荣少锦很快过来,却说:“华大夫回话说,下午他带个徒弟过来,让我们等着就好。”
姜闲点点头,又有点奇怪地问:“带徒弟来?”
荣少锦解释:“他有一套保生拳,我想让他教教你。他说徒弟已经练熟了,让他徒弟每日过来教,教到你也练熟为止。”
不用出门,两人就一同聊些闲话吃些水果。
没有过多久,仆人就领着华大夫师徒过来。
华大夫年纪约摸四十多,两鬓已有一小片斑白,不过看着精神很好。
他先仔仔细细给姜闲切了脉,听闻他时不时会吃药膳,还看了看方子。
荣少锦紧张地问:“怎么样,能不能除去病根?”
华大夫却遗憾地摇下头:“娘胎里带出来的,没办法。能养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
荣少锦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
华大夫又安慰道:“如今也只是比常人弱一些,注意休息好,不要劳心劳力,不会有什么影响。药膳都很不错,姜公子既通药理,继续吃就好。”
荣少锦得了他这句准话,才放下心来,和姜闲一同向他道谢。
华大夫留下徒弟教姜闲打养生拳,又说想拜见静宁夫妇,荣少锦便亲自送他去主院。
出得院子,荣少锦突然凑到华大夫身边,小小地问:“华大夫,我和姜闲……就是……对他有影响吗?”
华大夫一愣,疑惑地看着荣少锦一会儿,见他眼睛里带着一点点心虚,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想问的是什么。
随即差点就失笑出声,咳了一下压下笑意,才说:“他现在脉中没有虚相。不过到底身体比常人弱,你还是要节制,细水方能长流。”
荣少锦吁口气,点头道:“嗯嗯,我会注意。”
随后两人就换了话题。
只是,荣少锦把他送到主院,再转身回姜闲院子时,才想起——什么程度才算是节制?
但又不好再去找人问,只得自己琢磨。
荣少锦琢磨了一路,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既然姜闲并没有不适,华大夫也说脉象没问题,就代表目前这个程度是安全的。
不要超过就好。
荣少锦一下就心情极好,往回走的步伐都变得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