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隔着马路传过来。
很热闹,但地上确实干干净净。
司机哭笑不得,忙解释:“不是说卫生,是…你们就住在三乡巷是吧。”见沈庭章点头,含糊建议:“那晚上就别出门了,也最好别靠近酒吧舞厅那种地方。”
后排一大一小同频眨眼。
司机正要说原因,临到嘴边,怕他们知道了扭头就走,咳了一声:“酒吧舞厅里头都是些小年轻,喝多了难免要闹事的嘛。”
原来是这样。
沈庭章一只手环住沈小满,回他:“那种地方我们不会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
司机连说两声,默了数秒僵硬地转移话题:“帅哥从哪儿来啊。”
“北宁。”
“呦!大城市!光来一趟就要不老少时间吧。”
北宁到同里没有直达,得先坐三个多小时飞机到南宁,再在南宁换乘火车,又得两个多小时。
“也是不容易。”司机又问:“咋想到同里来的?”
同里一个小镇,和北宁比,简直天上地下。
沈庭章拿他刚才的话,“玩儿的地方多,有山有水,空气也新鲜。”
“确实。咱们这儿别的不说,绿化是真的好。”
……
有一搭没一搭这样聊着。
驶过拥堵的路口,很快进入三乡巷地界。
直行不到五百米拐进小路,就到了目的地——幸福里居。
纵目望过去,联排屋顶,红瓦白墙,每栋房屋都自带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随处可见院内架着瓜藤,青叶间开满嫩黄花蕊。
司机跟他们讲:“这里是老城区,大概六年前吧出了个5。21事件,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正好是小满。没过两年,就全部拆掉重建了…”
许久没听到后排回应。
司机恍惚过来,“你们北宁来的不知道,那年我们这儿捣毁了好几个犯罪窝点,也牺牲了好些警察,都是些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不用怕,现在治安比以前好不少呢。”
沈庭章蜷了下手,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嗯”。
司机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左转再开个百来米,伸手指着尽头倒数第二家,“喏!前面就是18号。”
幸福里居18号,原先住着一对老夫妇。
三个月前,老人不幸查出身体有问题得做大手术,远在国外的女儿就将老两口都接了过去,留个空房子索性卖了。
正好那时候,沈庭章在看房子,瞧价钱合适,卖了之前画的两幅画凑一凑,将院子全款买下。
但这期间,一次也没来看过,全权委托给第三方。
原住户,该搬的都搬走了,倒是院里还留了一季瓜藤,以及一个崭新的吊篮。
傍晚剩的一点余晖悠悠晃进藤架间,斑驳光影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