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沉思着,他好像进入了循环,他不知道该不该信。
但白杵柳也没执着于让他信,他只是很简单地查房就离开了。
护工搀扶着他起床,身上的那种无力感,确实很像躺了半年的人。
他有点像是小孩子学步,护工鼓励他坚持,她说:“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醒来一个多月你都会像这样配合复健,原本的你可是连走路都做不到。”
护工怕他不信,还让他打开手机,把之前的视频给他看。
“这是你自己的手机,是你哥哥给你买的让我们记录日常,视频都保存在里面没有备份。”
沈柯抬头看天,感受着温暖的温度,他确实有些分不清了。
傍晚回房,传说中哥哥——卿星顶着星月的脸,大步走进了病房。
说起来,沈柯的妈妈就姓卿,如果对方叫卿星这个名,那么哥哥应该就是和妈妈姓,他和爸爸姓的。
他以为只有卿星一个人来了,后一秒,一家人都涌入了病房。
距离他苏醒过了一个月,他的妈妈还是会红了眼眶。
“我的小宝,今天过得怎么样?”卿百合拉着他的手,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
这种感觉很熟悉,沈柯没有躲避,而是微微一笑:“感觉挺好的,妈妈不用担心。”
他越是这么说,越是乖巧懂事,卿百合就越心疼。她刚和白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自家孩子的病好像又加重了。
“要不我们出院吧?病房哪里比得上家好?”另一位女人将水果和煲的汤放在桌子上,插嘴道。
“我反正没事,可以照顾着小柯。”
他的大哥卿星果断摇头,“不行,姨娘别操心了,还是听医生的。”
医生不建议出院,还是要多观察,就怕突然发病。
他每当想起接
()到沈柯坠楼的那个电话时,心中就会涌上无限惶恐。
沈柯被里里外外围着嘘寒问暖,又投喂了不少东西,除了卿星这个大哥,其他的人,他都还记得。
他能感受到,这些人是真心关心着他。
病房吵吵闹闹了快一个小时,最后还是卿星说他需要安静,才把一个个人请了出去。
卿星给他拨了最后一个砂糖橘,看着坐在床上乖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似乎的少年,平时冷峻的脸也柔和下来,“不要有心理负担,想不起来大哥也会养你一辈子。”
沈柯嗯了一声,将砂糖橘塞入口中,眼睛微弯,“很甜。”
晚上,沈柯没睡着,他暂时无法判断这一切是真是假,如果白杵柳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明天是否又会失去记忆呢?
不睡觉显然是不现实的,他可以一天不睡,那么两天呢?三天呢?他干脆给自己录了一段视频,以此告诉明天的自己。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他配合着吃了药,脑中的思绪转动,他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白医生上了一台手术,今天换了护士长查房,对方问的是同样的问题,沈柯回答的很顺畅。
护士长意外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上少年清澈的笑脸,心一软,夸了一句,“真棒。”
在那之后,沈柯为了快点能出医院,配合的进行康复训练,他的病情没有加重,虽然一些东西还是记不起来,但已经不影响了。
白杵柳批准了他出院,临走时说了句恭喜。
沈柯也不是什么都没调查,他调查了医院,也去看了推他下楼的虫子,对方的确叫卫斯,和虫子长得一模一样,患有一定的精神疾病。但这不是他脱罪的理由,他还是以杀人未遂被特别关押了起来。
卫斯和游戏中的虫子差太大了,他们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气质截然相反。虫子身上的那种病态和毁灭欲是常人不可及的,这种割裂感,将他们完全区分开了。
仔细想想,星月和卿星、初六和白杵柳,他们之间的对比虽然没有如此强烈,但也十分明显。他们和游戏中的镜像,是完全不一样个体。
他想按照在游戏副本的思维去揣度,但一直没有头绪,这就像、或者说就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