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草翅膀病了。”
“是吗?”
“雷姆不许我去看他。妈,为了奥利佛的爱人,只有雷姆一个人还记恨我们。”
“嗯哼。”
“密尔惠尔说,当雷姆不在的时候,他会设法通知我,我就可以溜进去看草翅膀。”
她不禁笑了起来。
“你今天真像小老太婆一样多嘴。”
她经过他上炉灶那儿去时,轻轻地摸摸他的头。
她说:“我自己也感到很高兴。我决没有想到你爸爸还能看到今天的曙光。”
厨房中充满安宁。一阵马具的锵锒声传来。勃克从地里回来在门外经过。他越过大路到厩舍去卸下老凯撒让它歇晌。
裘弟说:“我最好去帮助他。”
但实际上是小鹿在吸引他离开这令人满意的屋子。他溜进棚屋去欣赏那只小鹿,同时对自己拥有它而感到自豪。他和勃克一起从厩舍回来时,喋喋不休地谈着那小鹿,他招呼勃克跟他走。
他说:“不要惊吓它。它就躺在那儿”
勃克的反应没有像贝尼那样使他满意。勃克对草翅膀那些来来去去的宠物看得太多了。
“它大概会变野了,逃走的。”勃克一边说,一边走向水架去洗手,准备用午餐。
裘弟打了一个寒噤。勃克比他妈妈还不好,败坏了他的兴致。他滞延了一会儿,去抚摸那小鹿。它摇动它那睡意朦胧的头,吮吸着他的手指。勃克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的。让这关系保持秘密更好。他离开小鹿,也跑到水盆边洗手。和小鹿的接触,在他手上隐隐约约地留下些刺鼻的青草味。他很不愿意把它洗去,可是他断定他妈发觉会不高兴的。
他妈妈已弄湿了她的头发,并且梳光了来进午餐。她不是为了炫耀姿色,而是为了自豪。在她那咖啡色的花布衣服外面,罩上了一条干净的粗麻布围裙。
她向勃克说道:“因为只有贝尼一个人干活,我们没有你们福列斯特家那么丰富的食物。可我们吃东西讲究干净和文雅。”
裘弟很快地瞥了勃克一眼,看他有没有生气。勃克把玉米粥盛入他的盆子,并在中间挖了一个洞,以便放煎蛋和肉羹。
“我说奥拉小姐,请不要为我麻烦。裘弟和我今天傍晚将要出外给你打一堆松鼠,说不定还有一只火鸡哩。我看到在豌豆地那头有火鸡的脚印。”
巴克斯特妈妈替贝尼满满地盛了一盘,又加上一杯牛奶。
“你端去给爸,裘弟。”
“这些东西使我厌恶得很,孩子。放在那里,喂给我吃几勺玉米粥和牛奶。我没有力气举起臂膀。”
贝尼脸上的肿已消了,但他的右臂依然比平时肿大三倍,呼吸也很沉重。他咽下几口稀软的玉米粥,喝了牛奶。他示意裘弟撤去盘子。
“你和你的宝贝在一起过得好吗?”
裘弟汇报了那苔藓铺的窝。
“你真挑了个好地方。你准备给它起什么名字?”
“我还不知道呢。我想要一个真正别致的名字。”
勃克和巴克斯特妈妈走进房间,坐下来看望贝尼。天气很热,太阳高照,一切都显得从从容容。
贝尼说:“裘弟正为了给那个新巴克斯特取个名字而烦恼呢。”
勃克说:“告诉你,裘弟。你碰到草翅膀时,他会替你给它起一个名字的。他对这类事情很内行,正像有些人对弦乐很内行一样。他准会给它起上一个呱呱叫的名字。”
巴克斯特妈妈说道:“吃你的午餐去,裘弟。那花斑小鹿迷了你的心窍,连吃东西也忘了。”
机会再好也没有了。他到厨房里取了满满一盆食物溜进棚屋。小鹿仍是昏昏欲睡。他坐在小鹿边上吃他的午餐。他将手指浸到浮着猪油的玉米粥里,拿出来给它吃,可它只是嗅嗅,就把头掉了过去。
他说:“除了牛奶,你最好能学会吃其它东西。”
那污秽的灰泥在椽上剥裂作声。他刮干净盆子,把它放在一边。他在小鹿旁边躺下来,用一条手臂搂住它的脖子。现在他觉得他永远不会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