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成灵力,就算莲升不用,那引玉必也是要用的。
引玉如何能说莲升的不是,只能理屈词穷地指摘一句。她扶稳了莲升,才抬臂晃起手里的酒囊,说:&ldo;我刚才透过那灵台碎片,看见了灵命的旧事。
拔剑时,莲升与灵命近在咫尺,自然也看得到,她却只是不咸不淡地朝酒囊睨去一眼,无甚说话的气力。
&ldo;你要么。
引玉拔开酒囊的塞子,凑近闻不到一丝酒气,里面干干净净,别说酒了,怕是别的茶水米汤,也不曾沾过。
或许灵命至死也没有尝过一滴酒,牠分外矛盾,仿佛是为了不让那红裙跣足的身影成为执念,所以固守在这一界限之外,从未想过逾越。
只是,牠止得住这一念,却止不住其他。
莲升哑声说:&ldo;留在这吧。
引玉把塞子堵了回去,又问一遍:&ldo;当真不要?
&ldo;拿它作甚。
莲升眼中毫无波澜,&ldo;灵命属于天地,牠的东西当然也是。
引玉慢腾腾松开莲升的胳膊,生怕她一松手,莲升又要跌。她五指分开,看莲升站得稳稳当当,才转身把酒囊放到花团上,说:&ldo;也好,此地就当是牠的冢了。
&ldo;耳报神何在。
莲升看向萋萋花草。
引玉也在找,在放下酒囊后,她便翻起花草,拨得花枝野草乱成一团,拨得有所乱,心就有多急。
既然万千魂魄和那些阳寿阴寿都能得到解脱,那耳报神呢。
难道夺舍后入主灵命灵台的耳报神,真的被连带着杀死了?这未免太不公正。
出剑的是莲升,莲升又怎能心止如水。她敛目轻叹,看引玉翻了良久也翻不出究竟,只能按捺喉头酸楚,虚弱无力地说:&ldo;先去复原小荒渚的山川和城市,早点把众人放出画。
引玉还在定定地看着骨血上的草木花,无法接受那一次对视竟是她和耳报神的最后一面。
她恍恍惚惚地想,身边人来来去去,她什么都想抓住,终归是什么也抓不住。
如果可以,她想在这巉崖下待久一些,可这是耳报神的心血,耳报神付出一切,正是不想小荒渚再多上分秒的苦痛。
走么,那必定是要走的。
引玉心中怅惘难消,甩出画卷说:&ldo;灵命并非真的亏欠牠那另一面,不过我如今,倒是真的欠了耳报神。
欠刻字,还有其他良多。
&ldo;因果相倚,总归
莲升微顿,道出的字音不再干脆利落,连自己也说服不得,&ldo;会有偿还的机会。
引玉还在猛翻花草,她多想把耳报神的木头身捡回来,只可惜,属于耳报神的那部分已经完全消失了,就算找得回来,也全成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