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程祖惠家中,那积水还是不见少。
程祖惠看云孃忽然变了脸色,忧心忡忡地问:&ldo;是镇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她生怕那两人出了差池,也不管裤腿会不会湿,便啪嗒啪嗒便楼下走,用力地打开屋门。
外面雨声淅沥,程祖惠探头往外打量,如今她的视力已算不上太好,只依稀看见漫天的萤虫。她怔住,从未见过这遍天亮晶晶的样子,忙不迭伸手去接,才知亮晶晶的是雨水,那亮光化进她掌心,一下便消失了。
&ldo;云孃,这是什么?
她仓皇地问。
云孃站在门里,不敢往外一步,她听见鬼祟嚎啕,不过片刻又化作万籁俱寂,她的那些&ldo;亲朋
,好像顷刻间全消失了。
她眼里的血泪差点兜不住,直到这刻,才有悲剧消停的实质感,她彻底解脱,不用再懊恼,不用再局囿于往昔。
程祖惠还在苦思冥想,又唤了一声:&ldo;云孃?
&ldo;结束了。
云孃露出笑,忍着没让血泪涔涔流下,省得将程祖惠吓着。
这可是她的惠儿,不论如今成什么模样,都是她的惠儿。
&ldo;什么结束了?
程祖惠迈了出去,险些被雨水打湿,幸好云孃撑伞遮了她。
云孃只感到解脱,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她的心很快就静了下来,好像做了一场千秋梦,梦醒后又是平平无奇的一生。
好在,她垂头看向程祖惠,身边还有人在。
程祖惠又伸手接住雨水,这雨不平常,她刚一碰到,周身就有了劲,心里头的哀戚一点不剩。
&ldo;云孃,你也试试?
她惊喜道。
&ldo;我碰不了?
云孃摇头,&ldo;这雨水把镇上的鬼魂都送走了,你听,现在是不是比往常安静许多?
程祖惠的耳朵也不是那么好,却还是侧耳认真地听了一阵,说:&ldo;好像是。
一夜间,观喜镇的鬼气化为乌有,雨水跟着也停了。
雨水停歇,那才叫真的万籁俱寂。
挂在引玉身前的耳报神看得愣愣的,它对这观喜镇本也没有惦念,不过是一个尚来不及生情,便要离开的地方。
它有些唏嘘,幽幽说:&ldo;这雨一停,积水就该下去了,就算警察不来,也会有人来求做纸扎,到时候这镇上空空,一看全是死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
&ldo;就当是发生诡事了。
引玉往莲升掌上轻拍,&ldo;你要怎么护这观喜镇?
&ldo;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