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依然喜欢着风流寡情的李文柏,所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那之后李文柏又经常去天香楼了,可花繁落心里明白,李文柏不只是为了她,他更想见的那个人其实是花未离。可花未离此刻还是天香楼的秘密武器,哪里能经常见人,所以好几次李文柏过来没有见到花未离,都会露出遗憾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花繁落的心。“那位未离姑娘,好像许久没来跟你学琴了?”终于有一日,李文柏忍不住问了一句。花繁落如实道:“那日无意中被你撞见,我与她可都被花姑姑骂了。毕竟天香楼的规矩你也知道,她现在是不能让人发现的。如今她已经被花姑姑禁足了,只许我去找她,可不许她再出来了。”“那她现在在哪儿?”李文柏问完,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笑道,“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随便问问。”花繁落朝李文柏行了个礼:“还请李公子原谅我不能如实相告了。她住的地方,可不止她一个被藏起来的姑娘,我若是说了,只怕从此也要被花姑姑禁足了。”李文柏笑道:“你看看,又跟我开玩笑了。你现在可是天香楼的摇钱树,花姑姑禁谁的足也不会禁你的足。”花繁落勉强笑笑,看着李文柏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从前她总是盼着李文柏能来看她,可现在她却希望李文柏再也别来了。现在一听到李文柏要过来,她都很害怕,她害怕李文柏要从她嘴里问出花未离的情况。事实上,李文柏已经问过很多了。比如他曾问过,花未离为何要叫花未离。花繁落记得这个问题花未离曾经与她说过,花未离说,她原名就叫未离。因为她母亲很喜欢芍药,芍药有个别名叫将离,还有个别名叫离草。花未离是出生在春天的,可那年春天他们家周围的芍药花却迟迟不开,所以她母亲就可以取名叫未离。关于花未离的一切,花繁落都不想告诉李文柏。可为了不让李文柏那么快就厌弃她,她又不得不告诉他。用她最不喜欢说的事情去讨好一个已经不喜欢她了的男人,花繁落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可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留住李文柏了啊。她也知道,即使她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李文柏,李文柏最终也是会离她而去的。因为她每多说一些花未离的事情,李文柏对花未离的兴趣就更浓厚了一分,花繁落也更心痛了一分。她越来越笑不出来了,那是她用来吃饭的宝贝,她却渐渐失去她了。纵使笑不出来的她也依然美丽,却不再像从前那样讨人喜欢了。早在四年前百花赏那夜,大家就看出来了,叶见笑比她还要美貌。可叶见笑总是冷冰冰的,而她笑盈盈的,所以她更讨人喜欢一些,客人也不比叶见笑少。如今却不一样了,她已经很少笑了,比起她的愁眉苦脸,那些客人宁愿去看叶见笑那张冷冰冰的脸。毕竟那张脸虽然冷,却和四年前一样漂亮,而花繁落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疲态,不再像当年那样讨人喜欢了。面对李文柏的时候,花繁落也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甚至连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她曾经为了讨好李文柏,主动要给他弹琴唱曲,李文柏却说她现在的歌声不如以前甜美了,听上去苦得慌,实在扫兴,他不想再听了。她也试过像从前那样与李文柏吟诗作对,李文柏却说如今他对那些诗词歌赋已经没有兴趣了。因为他在生意场上待久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做生意上了,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他真的没有兴趣了。反正不管她现在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所以她什么都不敢做了,李文柏说一句,她才动一下,李文柏却也因此更加烦她了。从前不管她做什么,李文柏都是喜欢的,可如今不管她做什么,李文柏看着都觉得烦。可同样是忧伤的曲子,从花未离口中唱出来,李文柏有的却只是怜惜。花繁落心想,自己应该看开了,她不该再与李文柏来往了,不管有多舍不得,她都必须断了,否则她这辈子就彻底毁了。虽然她现在的人生也没什么希望了,可是她还想保留最后一点点尊严。“李公子,从此之后,您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吧?我也不想再见您了。”李文柏不由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的出来,李公子每次过来都心不在焉的,您想看的人不是我,而是未离妹妹对吗?可未离妹妹要明年才能开始接客,所以李公子可以明年再来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