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声响打断她的沉思,寻找到最佳落脚地方。迅速拆开脖子上的丝巾裹住脸面,两手悄悄攀住断垣,冯开云使劲踮脚往里面张望。
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此时打着赤膊,正抖脚喝茶。他对面坐着个胖子笑嘻嘻地说:“赖哥,你开坛讲经赚不少啊。什么时候把尾款结了,让小弟也能跟着吃香喝辣的?”
赖哥,也就是赖恩大师。只见他面色骤然一冷,横眉竖眼道:“尾款说好一月一结,你现在就要钱是想毁约?!”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胖子明明身量足有两个赖恩大师宽,姿态却低到尘埃:“谁会想到一只鸡能卖到500,你这笔买卖吃香,我哪敢有半点意见。可是。。。可是这个月你要的白凤乌鸡量太大,我也是高价从其他养殖户那收回来才勉强把数量凑齐。账还压在人那,等着你搭救周转。”
“赖恩大师把瓷杯往桌上一拍,挑剔道:“我正想说你最近送来的鸡品相越来越差,染个色得花大半天。要不是我的名气摆在那,你的鸡能卖好价?”
“小弟知道全靠您提携,我才有今时今日的日子。”胖子腆着脸说:“你这个养鸡好手要不是太忙,这好事也轮不到我头上。”
赖恩大师凝眉思索,一会儿开口:“这样吧,反正那些人的目的也不是良鸡孬鸡。白凤乌鸡的成本高,换胡须鸡试试。”
“哎,好。那您看这钱能不能。。。。。。”
“先给你一千,货要按时交。”赖恩大师起身往破烂的门头走去,“啪”一声把木门关上。
胖子朝门头小小吐了口口水,低声嘲讽道:“黑心烂肺的绝种,每次给钱都抠抠搜搜!”
眼看他们快要结束,冯开云蹑手蹑脚地弯腰准备溜走。
“吧嗒!”砖头掉落的声音。
废庙年久失修,断墙上黄泥早已松垮。冯开云低头看眼那块被她肩膀蹭掉泥块,咬牙撒腿就跑。
胖子虎目瞠圆,抬头东张西望喝道:
“谁?!”接着高声喊道:“大哥,有人偷听!”
赖恩大师从屋里冲出来,边跑边怒吼:“你个傻子还不去追!”
“大哥!在那!”身后胖子的声音听着距离不远。
冯开云暗自庆幸今天出门穿的是运动鞋,不敢回头看,埋头咬牙往山下冲。
“轰隆隆!”荒凉的山路突然出现一辆摩托车。
欧焕莲一个神龙摆尾把车开去冯开云身旁,车轮在山道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隔着头盔冲她喊道:“快跳上车!”
冯开云三两步助跑蹦上后座,迎着猛风笑问:“你不是走了?还是又来和我抢新闻?”
她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让欧焕莲翻了个白眼,拧尽油门直接时速上到最高,喊道:“抱紧了!”
瞬间把身后狂哇乱叫的两人抛到烟消云外,她们一路疾驰,下山后直奔派出所报案。
冯开云一瘸一拐地走出派出所,满脸苦色道:“你这开车技术越来越奔放,颠得我八月十五现在还难受。”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上手揉揉,她只好姿势奇怪地走路。
欧焕莲把头盔扔给她,嫌弃道:“要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被。。。。。。”
“恐吓?”冯开云把头盔戴上,轻松笑道:“我是无所谓,倒是你这车牌可能被人记住了,腿软了吧?”
欧焕莲得意洋洋地敲了敲后座铁架子,勾起唇角:“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欧焕莲会打那没有准备的仗?”
冯开云低头一瞧,车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用毛巾紧紧裹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当晚深夜,欧焕莲觉得还是不能放心,摇醒打鼾的许东昇,碍于案情处于保密阶段只能含蓄叮嘱道:“你那辆摩托车放家里,暂时不要骑出去。”
许东昇脑子里迷迷糊糊,吧嗒嘴问道:“什么?什么东西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