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仿佛渡了一层寒霜,整个人都阴翳起来?,最前?面的士兵被她的眼神吓退,拂雪幽冷地看她一眼,手?起剑落一剑封喉。
“砰”的一声,一把长枪钉在薛行的马车上,吓得林颦和桃枝失声尖叫,金浅为了抱住他们也受了伤,她让尚且还算冷静的赵清蓉带她们跑到安全的地方,几?人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追上,赵清蓉为了保护林颦和桃枝被一枪扎进胸口,轻飘飘地倒在地上。
金浅目眦欲裂,春尽也快速跑了过去,挡下?即将落在赵清蓉头上的大刀,手?里的剑被震飞,虎口裂了一道?大口子,汩汩往外流血。
顾不上自己的伤,她把赵清蓉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将里面的药粉洒伤处,又私下?里衣简单包扎,汹涌而出的血算是止住了。
金浅走过来?,眼睛红得吓人:“多谢。”
“快别说这个了,你?找机会带她们走,清蓉得赶紧找大夫医治,否则……”
那一枪扎得很深,若是伤及肺腑,只怕会非常麻烦。
那瓶药是之前?范黎拿来?的,那时她跟拂雪的伤已经好?了,便没?有用,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这药非常珍贵,同样药效也很好?,敷上没?多久赵清蓉的疼痛就缓解了大半,半昏迷地靠在林颦怀里。
金浅又心疼又着?急,但现在没?办法离开,仅凭他们的力量没?法杀出重重包围,只能祈祷副将尽快带来?援兵。
薛行坐在马车里岿然?不动,有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春尽看得都急死了,人都快折在这里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哥!
别人的服从性测试只是社死,你?的要命啊!
春尽勉力支撑,将周围的叛兵一一斩杀,又被逼到了战场中央,跟拂雪和范黎共同厮杀。
“将军,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范黎头发散乱,身上的铠甲已经被血染透,他朝薛行的方向看一眼,抹掉嘴角的血。
“我也不知道?,圣心难测。”
大外甥,你?就这么相信你?舅舅吗?没?想?到过他可能想?把你?坑死了,然?后接手?你?手?里的那十万大军?
春尽自己也揣测不明白,直觉告诉她薛行不是这样的人,但还是那句话,帝心如渊,深不可测。
反正这个局里,他们都在薛行的算计之中。
春尽虎口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剑柄被染成了红色,剑尖往下?滴着?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拂雪看了眉头拧起,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挡在春尽面前?杀得更狠,替她分担了大半压力。
春尽想?让她不用这么护着?自己,转头才看到她后腰上洇出大片血迹,看起来?伤得不轻。
“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拂雪抿了抿唇,想?赌气不说,又想?让春尽心疼她,转身绕到她身旁,声音委屈巴巴的:“你一心想?着?她们,怎么会顾得上我?”
春尽心道?并不是这样,可这话说出来?终究心虚,于?是柔声说:“再坚持一下?,待会儿等他们松懈了我给你?上药。”
拂雪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听到这么说心情还是好?了很多,她转头看着?面前?的叛兵,眼神幽深沉冷,如墨色里淬了冰一般。
“等这件事结束了,姐姐多疼疼我就行了。”
这边几?人拼杀许久,那边成王姗姗来?迟,他骑在银鞍白马上,俯视着?所有人。
“皇兄,别来?无恙啊。”
薛行站在前?轴看他,神色难辨:“不就三四天未见,说什么别来?无恙。”
成王笑起来?,声音带着?胜利者的愉悦:“总要有个开场白的不是吗,不然?如今这样的场面,对话要怎么展开?”
“薛栋,我想?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想?过你?会背叛朕,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同我一样珍惜我们之间?的兄弟情。”
“哈哈哈!皇兄你?是不是儿女情长的戏看过了,竟然?说这种不清醒的话,这天下?谁不想?着?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你?我生在皇家,哪有什么手?足之情?”
薛行看着?他良久没?说话,直到成王亲信叫嚣着?将他斩于?马下?,他才?重重地叹口气,眼神十分失望怅然?。
“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任何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成王冷嗤一声,讥讽道?:“你?们该不会在等李邕吧?哦,忘了说了,他一进城就被赵尚书?杀了。”
他说着?瞥一眼躺在地上的赵清蓉,面上嘲讽更甚。
赵清蓉本就在昏迷边缘,闻言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吓得林颦不知所措,求助地望向春尽和拂雪。
成王来?了之后对他们的围剿就停止了,春尽猫着?腰挪到她们那边,查看赵清蓉的状况,发现情况非常不好?。
“气息十分虚弱,她本来?就有心疾,现在新伤牵动了旧疾,随时陷入危险,不能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