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尽把手中的匣子放到桌上,回道:“麻烦你了,请务必快一点。”
金浅看匣子一眼,淡声说:“我帮你不是为了这些。”
“我知道,但你们离开将军府后总要生活,多些钱财傍身总是好的。”
金浅抿了抿唇,道:“最迟三天,一切都会准备妥当。”
春尽勾唇道谢,然后披着月色回去,等到深夜拂雪还没回来。
奇怪的是,那么重的罪名,皇后的人却没立即抓人,而是一直围着将军府,仿佛在忌惮什么。
春尽知道范黎在保护她,对他很是感激,半夜偷偷从账房里拿了一箱银子,用事实给他一个教训——别太相信女人。
拂雪还是每天都陪着她,还把前来安慰她的赵清蓉等人赶走,端得一副正宫的模样。
第三日傍晚,春尽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把大家聚到一起吃了顿饭。
“这几天因为我的事受累了,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人怀疑什么。
饭吃饭之后除了春尽之外都昏昏沉沉的,春尽让下人把他们带回去,自己在饭桌前坐了很久。
时间差不多了,她心想。起身往外走,就见拂雪抱着手倚在门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怎么……”
“我为什么没昏迷是吧?”拂雪把她拉进怀里,咬牙问:“你给我们下迷药是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让你们睡个好觉。”春尽勾住她的脖子,唇贴在她的颊侧。
“呵!你猜我信吗?”
“为什么不信?”
春尽吻住她的唇,轻柔地吮咬厮磨。
拂雪的表情变了几下,最终还是折服于她,扣着春尽的后颈夺回主动权。
“这里不方便,我们回房吧。”
春尽把人诱到倚梅园,在亲吻最激烈的时候把迷药喂给她,看着她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然后睡倒在自己怀里。
“对不起,希望你遇到更好的人。”
她把拂雪放到床上,在她额上轻吻一下,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六月的最后一天,将军府浓烟滚滚,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才熄灭,范黎站在已经成了废墟的栖霞阁,低声道:“就算要把人带走也不用闹出这么大动静啊……”
不等她说完,浓烟中走出一道漆黑的身影。
拂雪身上的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胳膊和手上流着血,神色阴冷地拽着一个东西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
在此起彼伏的低声抽泣中,拂雪的表情一点点崩裂,神色阴鸷破碎。
“郑春尽,你真是……好得很!”她双目赤红,紧咬牙关,“再没有比你更狠心的人了。”
春尽留了一封遗书,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一再强调将军府其他人毫不知情。
范黎拿着遗书去向皇帝陈情,大理寺以凶犯畏罪自杀结案,皇后和丞相不得不把人撤走。
将军府七日缟素,春尽下葬的那天,拂雪并不在场,早在栖霞阁失火的第二日,她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