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陈翡耳朵红了下,又红了下,扭头就走。
周渡没急着走,他背上包才走:“你怎么不说话?”
“你到底爱不爱我?”
就周渡在舷梯上追问翡爱不爱他的时候,几步之隔的陈翡就已经给出了世界上最牢靠的答案——在这么尴尬的境地,他都这么有钱了到现在还没动踹掉周渡的念头,他真的爱惨了他。
陈翡选的1加3,国内一年,国外三年,他学的大提琴,很难闭门造车,需要老师,需要专业和犀利的指导,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周渡没这么高的需求,或者他的需求比较特殊。
他的需求就是陈翡。
陈翡转来伊斯曼,他就也转来伊斯曼。
只要陈翡在,他的精神就能保持在一个轻松且松弛的状态,高兴亲陈翡,不高兴也亲陈翡,他不再想着搞死自己,也不再想着搞死别人,他满脑子就想着搞陈翡。
吃饭跟陈翡一起吃,睡觉也跟陈翡一起睡,陈翡上课练琴,他就在一边自学计算机和金融,生活紧凑充实。
伊斯曼的学生比海音的学生还少,全校师生加起来也就一千出头,地方小就容易出名,就不说是在亚裔里,几乎是在全人种,他俩都很帅。
外国人一向热情不吝赞美,老美那会儿刚好还流行甜茶系帅哥,陈翡刚去学校几乎天天被围着夸好看,学生们抢着要跟他合照。
陈翡也在老外的热情里明白老外说英语不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是一串一串的往外喷射,更恐怖的是他们说话也带口音,一个州有一个州的口音。
伊斯曼的国际生大概占比25,印度生说英文就真的有股咖喱味,备注,他们说话真的会摇头。
陈翡刚去那俩月真的有点生无可恋,不戴翻译器,他听教授上课真就是连听带蒙。就是戴了翻译器,他还是不能全懂。
好在周渡能懂,他一边说着没我不行、下课去厕所搂一下、回家你要怎么报答我之类的骚话,一边给陈翡翻译。
待的久了,遇到的人多了,陈翡渐渐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还大。
英意德法,周渡都能无障碍的沟通。
不止周渡,好多国际生都是两种语言起步,三种的也不少,精英教育和普通人的教育真的有壁,就拿国内来说,超一线很多小学生的英语口语都很流利。
学校的生活就是说不上很有趣,也绝对说不上枯燥,老教授开明乐观言语诙谐幽默,同学们也都大方友善,亚裔是可能会受点歧视和排挤,但像周渡这样过了个年又过了暑假又长了4,高达191,胳膊上有肱一头肌,看着你就想弄死你的亚裔不会。
时间久了,陈翡也就在这混熟了,听老教授很有地域特色的英语课都不用戴翻译器了,就是周渡还觉得他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去超市买零食都一样样给他念零食的名字。
夏季秋季转瞬即逝,纽约的冬天比海市冷得多,跟京市有的一比,下暴雪的时候好像能冻掉人的鼻子。
老美不过春节,圣诞季就是他们的春节,隆冬渐深,他们公寓附近最大的st却人满为患。
过节嘛,哪个国家都一样,都是到处人挤人。
天气预报说会暴雪会持续一段时间,周渡想在下雪的时候搂着陈翡烤壁炉,而不是沿街寻找还没关的店买面包。
圣诞季真的要到了,他们刚开车出来就看见有个老外在拖圣诞树。
哦,不,现在他们才是老外。
街上除了轮胎印子就是深雪,周渡有点担心给陈翡穿的薄了,就又朝后视镜看了眼,白色的长袄,鲜红的围巾,毛茸茸的耳罩,扎在排练厅好些天没出门的陈翡也不怕冷,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入乡随俗:“要不要吃火鸡?”
陈翡看美剧的时候就馋,来了肯定不放过它,他刚来就买了只尝了尝……只能说这玩意没在华国流行开是有原因的。
柴得像是压实的纸板,就最外面烤的焦黄的皮有点味道,他扭头,下半张脸几乎埋到围巾里,睫毛浓卷的,鼻尖很白:“不吃。”
周渡在后视镜上看到了陈翡,也就想亲亲他,但他现在在开车,于是他决定下车再亲陈翡:“买颗圣诞树?”
陈翡有些意动,但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看个热闹就行了,他真的没什么兴趣去装饰一个颗树:“买副对联吧。”
“没有的话买俩红灯笼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