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庸明面往图敕国去,实际上偷偷是埋伏在河州边府的滎州地界,驻扎在此处,等着荀历的动静。封子庸等了数日,听到荀澈携人来到大营,不敢耽搁,随即出去迎接。荀澈长眉微挑,“朕也不想耽误,速战速决。以奇制胜。”封子庸闻言抬头,不解问道,“陛下何以出奇制胜?”荀澈让人拿过他准备的东西,“将荀历亲手书写的手书眷抄数遍,偷偷派人到河州内,贴到大街小巷,告诉河州百姓,珉王父子不耻为人,有和异族和污之嫌。放出流言,十万大军说成二十万兵压河州,先溃散河州人心。”荀澈沉吟片刻,又道,“河州军力有一半是西宁军营的老兵,同理偷偷将西宁军营的旗帜树立在营外,放出话是洪国公方晋在此受旨,倘若朕所料不错,这些人会主动偷偷逃出河州。”封子庸带兵数年,他也明白点意思,洪国公方晋一直耗在那,无非是想和先帝一直掣肘,先帝不肯出手动他,方晋也不动,全装糊涂,号令万军的权利不是谁想舍就舍下的。以后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去的,结果出来个不老实的珉王世子,耐不住性子,硬生生把造反的把柄送到人前,连洪国公世子都被牵连在内。本来坐稳的方晋也急了,索性直接放开西宁军营,只想保住洪国公府。洪国公方晋还真未有反意,西宁军营的老兵也应该明白。本来三万老兵是谴乡的人,说安排到河州附近,谁知道被带入河州兵营,如果知道外面是洪国公,他们听到消息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逃出来。封子庸听到荀澈的安排,他到如今奇怪起来,抬头问道,“陛下既然心里都有数了,为何还要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调出十万兵力不说?还放出话说御驾亲征?”荀澈也未有隐瞒的意思,抚平衣袖的纹路,“朕只不过是引蛇出洞,不放出那么大的阵仗,告诉前朝余孽盛京兵力空虚,他们怎么肯出头,如若朕传回去遭到遇刺的消息无纰漏,盛京应该会有异动。”剩下的荀澈话未说出,前朝之人大多埋伏在流民之中,以及北疆贺丹瓦借来的兵力,如今里面情形只能靠孟源埋伏的暗桩。——————转过数日,珉王府中,荀历看到一夜之间多出的手书,和图敕国的来往书信,惊愤难言的是他偷调令牌的手书。荀历才清楚,他所谓造反生事不过是个大笑话,是天下人嗤笑的事,就像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荀历这时候也明白所谓拿来的盛京防备图,只不过是荀澈想催他加快起反心的一步棋子,让他以为自己造反当真顺风顺水,易如反掌,实际上不如说荀澈彻底故意玩弄自己。荀历隐约明白为何珉王一直隐忍到现在,他倘若真的能成,洪国公方晋应该就可助他一臂之力,可是方晋不想反,也不忍心去拿数万将士的命做罪人。祖皇帝的封号就已经表明,珉者,假玉也,就是陪衬而已。似乎还嫌不够乱,门外传来一阵扰乱声,数十位文士拥挤前来。文士脸色难看至极,似笑非哭,表情怪异,“二公子,河州军营的老兵都要嚷嚷出城门,已经溃散一片,滎州那边驻扎的是您的亲外公。”言下之意,方晋自己都有清理门户之意,你所谋划的一切真是个大笑话。这些文士本来是科举无望,珉王掌政一方,混个体面,谁知道一时之间都被荀历拉进泥潭,出都出不来。这边襄望动静的封子庸,听到河州已经乱成一团,转头对旁边的荀澈道,“陛下,现在可要出手?那三万老兵已经闻风开始闹着出城。”荀澈点头示意,算算日子差不多时候,“河州这边交给你,朕去料理京城那边。切记,不要伤到无辜百姓。”。荀澈表面声势浩大的样子,实际上确实为了引出前朝剩下的余孽。这数年来,前朝积累的势力一时不多,但也有数万之众,倘若真的威胁到盛京安危,绰绰有余,盖因其中一部分是源来于北疆异族的骑兵。荀澈深知这些异族和前朝掺合一起入到中原盛京,就是想探清盛京的势力。话落,荀澈带人转身离去,这几日他将昔昔安排在一处别院,也不知道女孩习不习惯。——————昔昔所待的别院玲珑小巧,清幽雅致,虽然不比皇宫气派,但独有一种说不出的意致。荀澈回来的时候,女孩正坐在榻上,正耐心在修剪红梅,听到掀开帘子的声音。转过头,灵巧跳下榻。女孩拎着裙幅,莞尔一笑,“澈哥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