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没回话,凤眸微阖,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回去,也召太医诊治一番,切莫因为探朕感染风寒,到时候,孙儿愧疚难当。”太皇太后听言,荀湛转过话头就探问荀澈行踪,拧紧眉稍,湛儿是有意还是无意,难道真的天生愚钝不通事,不知道探问帝王行踪是大忌。太皇太后就算听到荀湛问话,后面巧妙带上昔昔和他们二人,话意好似担心则乱,才冲动出口问荀澈夜出缘由。可如今即是不算草木皆兵,前些日子宫里处理的一批人,也让经历风雨的太皇太后,嗅出不寻常的味道。不过既然荀澈不说,太皇太后也不会问,等到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了。听到荀澈央自己走,太皇太后拍拍昔昔的手,颔首道,“看澈儿没事,哀家心安了。”转头眉目稍带怒气,斥到荀澈,“湛儿说得没错,什么事也及不上天子龙体,更不要说,你宫人都不肯用,让昔昔来亲自照料。要是万一她腹中不小心有了骨肉,你连累了她可怎么办?”荀澈闻言,阖上的凤眸一下子睁开,凝望着昔昔平坦的小腹,长眉紧蹙,“这个孙儿确实没有想到。”昔昔听了,深深吸口气,立刻喊来兰姑姑,将太皇太后这座大山赶紧送出重光殿,附到太皇太后耳边道,“外祖母,没有这么快,我的小日子刚刚才净。”太皇太后眉目难掩遗憾看了两眼昔昔,将手上的佛珠递给女孩,“肯定是哀家拜求子观音太少,昔昔别急,外祖母回去再多念几部经书,替你求到为止。”女孩樱唇无声翕动两下,垂下清眸,她不敢告诉太皇太后,听春娘说,是皇帝暂时给自己用了药,一时半会她不会有孕。最终,昔昔拿着太皇太后的佛珠,樱唇浅笑,“外祖母放心,这佛珠我会好好奉着。”昔昔刚刚进入内殿,就看到荀澈不顾仪态,竟然裹着被子起身,女孩吓了一跳,“澈哥哥,这是做甚?”荀澈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臃肿一团,懒散打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语气,“这殿里被荀湛那厮待过了,我们暂且挪到偏殿去吧。”明黄蝉蛹望屏风外,挪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昔昔,冷哼一声,“昔昔,别忘了去换身衣服,这件衣服依澈哥哥来看,该扔掉了,还是烧了好。”昔昔惊愣怔怔半响,似乎没反应过来,男人语气一沉,显然不悦至极,又道,“刚才你没注意到,你扶皇祖母的时候,朕可看到了,他的衣袖不小心擦到你的宫裙。所以,昔昔听澈哥哥的话,还是将衣服换了吧。”这时候,男人还不忘威胁昔昔,“你不肯换,到时候,朕只有劳烦自己动手了。大不了风寒再犯一次。”转至日子是太皇太后的七十岁整寿宴,宴还是举于长明春熙,盛京内有品阶的命妇皆来了。如今她们都知元景帝身边皇后,是长懿大长公主之女,背后还有太皇太后这座大山。命妇们心知怕是后宫这位皇后要独占盛宠几年,这样的好颜色盛京哪家夫人不敢说有自己女儿可以比得过,选秀都取消了。不过听有为安王选正妃之意,夫人们都打主意这个可来试试。暗叹,如今朝中只有这一位王爷了,捞个正妃也不虚此行。重光殿书房内,坐在上首的荀澈背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轻阖凤眸,闭目养神。女孩拎着裙幅款款轻移莲步,一双白皙如脂的玉手轻轻按上男人的额头,按捏数下。昔昔清眸望去长案上还未动过的汤盅,汤药显然已经放凉,樱唇微弯,想笑不敢笑,玉齿轻咬唇瓣,可还是免不了有细碎的笑意溢出。男人听闻,缓缓睁开凤眸,大掌攥紧女孩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长臂箍紧昔昔的腰身,长指轻轻扣住昔昔的玉颌,薄唇微微摩挲女孩的樱唇,意味不言而喻。男人幽幽叹口气,抬眸诱哄女孩,“澈哥哥知道良药苦口,可是只有昔昔能解药苦,否则朕咽不下去。这风寒少不了好得慢些。”昔昔感觉男人指道力度大了几分,轻抬下颌,示意男人松开自己,羽睫像蝶翼般轻颤数下,余光暼过乌黑的汤药,软糯喊道,“澈哥哥。”女孩示意男人将药汤端起来,荀澈薄唇挂起得逞的笑意,凤眸睥睨昔昔,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女孩缓缓垂首,垂眸慢慢凑近白玉药盅,樱唇微张,含住细腻的玉碗边沿。荀澈看着白玉碗沿上两瓣小巧玫红的口脂印,薄唇笑意更深。昔昔闭上清眸,皓腕搭在男人的肩头,樱唇覆上荀澈的薄唇,将口中的药慢慢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