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刘禅道。
海伯牵着一匹马,腋下夹着一柄剑,颤颤巍巍地走过来。
见状,段晞顾不得客套,赶紧上前扶住他。再不扶,她真怕海伯摔出个好歹。
“您这是?”
海伯喘着气,把剑交到了段晞手中:“这是我家主人送给郎君的,出门在外,岂可无刀剑防身?”
这是一柄长约四尺的长剑,玉质剑璏光泽莹润、花纹繁复,跟她在博物馆见过的颇为相像。
不过细看之下,自然还是比博物馆的要新一些,以现在的铸造水平,这柄剑的价值可不低。
段晞接过剑,忍不住抽出了一小截,剑身明如冰雪,上面阴刻着“武昇”二字。
武昇对文举。
“莫非——”段晞看向海伯。
海伯点点头,“不错,这正是我家主人年少时用过的剑,如今转赠郎君。劳郎君多费心。”
没想到孔融年轻的时候还挺幽默。
而且,能让孔融送出贴身宝剑之一的、需要她费心的事……
段晞眨了眨眼,将剑收好,她双手捧过眉心,对着正院的方向端正行礼,“多谢孔公赐剑,孔公但有使令,晞万死不辞!”
———
正院,杜夫人最后为孔苗和十一娘理了理衣襟,便将他们交到一位部曲手中。
他可不是一般人,乃是一位当年跟着孔融经历了青州败亡之后,还能身体健全地活下来的老兵。
有他护送两个孩子,再加上段晞,孔融很放心。
但杜夫人还是不够放心,即便被段晞说动,催着孔融趁早将两个孩子送出许都的也是她。
这两个孩子生在许都,还从没离开过她,如今就要送走,这一走或许便是永别。
“老何,这两个孩子便拜托你了,”杜夫人叮嘱道,“同行的那位段郎君非同常人,路上若有大事,务必听从他的决断。”
老何沉着地应诺。
相似的话他已经听家主说过一遍,如今又听杜夫人也这样说,他难得对一个人产生好奇。
孔苗不安地扯着杜夫人的衣袖,“娘,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杜夫人蹲下身,匆忙地为他抹掉脸上的泪,“好好听叔叔们的话,好好读书……”她顿了顿,“不,别读太多书。”
十一娘蓦地开口,“娘,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和父亲了?”
闻言,孔苗嚎啕大哭起来。
“别胡说。”杜夫人无奈,她轻飘飘地瞪了十一娘一眼,自己的眼中却先盈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