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人妖啊。吴离出了拐角,把人带到人流较多的地方,正要离开的时候,这身着红色吊带裙的性`感的人妖先生叫住了他:“你有烟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递给他,再次迈步。“中国人真讨厌啊”谁知这妖娆的人儿熟练地点了烟,缓缓吸了几口,用猩红的指甲弹掉多余的烟灰,无礼地说道。吴离顿住脚步,回身看他,不由有些着恼,冷笑一声,说道:“刚刚救你的可是个中国人。”“所以你没那么讨厌。”这颓靡的红玫瑰媚笑一声,腰肢款摆,走到吴离身边,吴离可以轻易闻到她身上浓烈的脂粉与劣质香水混合的味道,张扬、刺鼻,像一根小针轻轻的扎在皮肤上,让人无法忽视。“这位好心的中国人,今晚没地方去了,我可以跟你走吗?”他歪头盯着他笑,情态天真又妩媚,语气随意得仿佛只是在说“天气很好”,紫红色的珠光眼影似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随着眼波的流转滟滟生光。这人确实是生得好看。吴离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迈开脚步,声音冷淡:“你愿意跟就跟来吧。”那人果然跟上来了,跟了吴离一路,却又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吴离沿着步行街瞎兜了许久,路上有些衣着性`感的站街女不知道吴离身后跟着人,拿着明码标价的牌子凑上来,用英语问他需不需要特殊服务。吴离瞄了一眼身后的人,他正不远不近地站着,一手抱胸,一手曲起搭于其上,食指和中指虚虚夹着烟,卷发慵懒地垂在肩头,见了自己被团团围住,依旧无动于衷地抽他的烟,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吴离在心里嗤笑一声:他倒是淡定,一点儿也不怕生意被抢走。然后客气拒绝了那些围在身边急于出售自己的莺莺燕燕,转身进了旁边一家酒吧。身穿红裙的人弹弹烟头,跟了进去。酒吧里拥挤得很,光看着就觉得空气闷浊,香烟与酒混合的气息裹挟着暖热将人席卷,和着动感的音乐和喧杂的人声,叫人无端地觉出一丝颓靡。吴离挑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啤酒,一杯自己喝,另一杯给毫不客气在他身旁坐下的红玫瑰人妖先生。他们的位置视角还不错,可以清晰的看到舞台及周边,台上舞者在跳着热辣的脱衣钢管舞,跳一轮脱一轮,引发台下浪潮似的尖叫,跳到最后只剩了三点式内衣裤,细带紧贴皮肤松松垮垮绑着,看起来仿佛一扯就掉。舞者无暇顾及这些细节,只卖力地跳,使出浑身解数取悦台下观众,靠近舞台边缘的时候不少人趁机往她内裤边里塞钱,也有不少人趁机揩油。最后这舞者别了一裤腰的小费下了场,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吴离静静喝着酒,目光在她身上掠过,心里盘算着她待会儿会不会在后台数钱数得开心,这笔小费里又有多少属于她自己。一轮表演结束,中场休息阶段,旁桌一堆男女或人妖在互相摸下体,吴离被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背过身去。两名女子端着酒走过来,要与他俩碰杯,那貌美的人妖先生冷淡地拒绝了,吴离不以为意,各自与她们碰了杯,聊了会儿天。等那两个女人走了,吴离发现旁边的人正晃着酒杯一脸醉态地冲他吃吃的笑。他感到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对方啜了口酒,摇摇头:“没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多少钱?”“一共5000泰铢,没有错先生。”吴离夺过收银员手上账单,仔细看了看,指着其中一项问道:“这是什么?我只点了两杯啤酒。”“这是我们酒吧提供的服务,您接受了先生。”“我什么时候——”吴离话音突然顿住——他想起来了,是那两个女人。“我`操!”千防万防,还是被坑了。他气得用中文骂了一句脏话,极度不爽地掏出钱,却被旁边的人抢了先:“我来付吧。”吴离一愣,当即瞪了他一眼,眼疾手快地把钱包抢过来,丢回他怀里,然后把钱狠狠拍在桌上,仰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收银员:“数吧,数够拿走。”收银员气势陡然矮下来,他瞄了这怒气冲冲的泰文流利的华人一眼,生怕被他打个半残似的瑟缩了半步,开始小心翼翼数起钱来。等他一张张数完了,吴离觉得解气了些,这才抄起桌上剩余的泰铢,拉着身边的人气哼哼地出了酒吧。“靠!什么坑人的破酒吧!”吴离余怒未消,出来后又踹了路旁电线杆子几脚,身后人被他这幼稚行径逗得“咯咯”直笑,他转头瞪他一眼:“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