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去势一阻,顿时窒息,下意识肘击向后,李怿眼前一黑。“噗。”鲜血喷溅在房檐上。李怿没有管她的任何攻击,看准她身后的穴位,运真气重重点下。小凤顿时全身一麻,脱力地跪倒在屋瓦上。李怿咳嗽几声,又吐出几口血,忍着胸口的闷痛,重新封了她的运气经脉,然后也脱力坐下。他颤着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青色药瓶,倒出两粒吃了,又过了片刻,方觉得胸口的窒闷少了一些。他背起小凤运出轻功,因为受了内伤,背上还多了一个人,故而速度有所减慢,却也是和他们共同的目的地一点一点靠近了。他本想将小凤留在狄府,可一想到对方并未受伤,自己一离开,府中并无能制住她的人,所以仍是带她一块走。适才来不及多想,可身周掠过的风却让他的头脑稍稍运转了一下,然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既然小凤并未受伤,那么就说明虺文忠并没有打伤她。那虺文忠……他的额头突然涌出剧痛,眼前一黑,几欲摔倒。“是的,我并没有打伤她。”虺文忠看到袁天罡与小凤从正门进来,暗自眯了眯眼,在狄仁杰与李元芳惊骇的目光下,并指运气,点向李元芳的后颈穴道。狄仁杰沉痛地闭上眼睛。虺文忠扯出一个笑,他是在笑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可旁人全都以为是在笑狄仁杰。他真的再也没有后路了。他定了定神,向狄仁杰道:“这一切,从开始就是早已精心策划好了的。”不是的,至少在寒光寺时,他付出过真心。可一个杀手的真心,除了让同僚骂他背叛组织,外人也只会笑他装腔作势。狄仁杰看着走过来的鲁成:“你究竟是谁?”他心底早早有了一个答案,就等着对方揭晓。“狄仁杰聪颖过人,推理如神,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狄仁杰冷笑一声,笃定道:“袁天罡并没有死。”袁天罡缓缓揭下面具,露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容。“不错,我才是真正的袁天罡。”东宫更漏乍然作响,皇城内部,东宫之中,气氛沉重而凝滞。东宫之中,蛇灵的紫衣人兵器出鞘,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地警戒。众人隐隐包围着一座偏殿,灯火通明,其中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在空寂肃然中格外引人注目。李怿轻轻落在殿顶,由于穿了一件深青色的及膝短袍,加之小凤的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并未被任何人察觉。李怿解开了缠在身上的绳子,将小凤平放在房顶。瞥到她隐含怨怒的神色,道:“你还是不要发出声音的好,不要打扰了你们老主人的大好谈兴。”随即捂着胸口坐下,暗自运气调息。只听得殿内袁天罡得意又自信的说道:“十年前,我偶然得到了两本上古历书,上面详细记载了洛水的天候水文,起初我并未在意,可后来细加研读,却在内发觉一件巨大秘密。”“哦?是何秘密?”狄仁杰道。“洛水西通瀔水,南连漕渠,北接运河,水文情况极其复杂。书中则记载了上古年间发生在洛水的十几次可怕的泛滥。某据此通过历法之术详加推演,却发现那并非泛滥,而是洛水因日食或月食的影响,而发生的巨大暗涌,也可以这样说,那就是每次暗涌之时刻,都与日食或月食相关联。”“……日食?”狄仁杰皱眉,“自上古至今,水文与天候必定有所变化,日食或月食也数不胜数,可却并未记载这暗涌之事。”“这是当然。或许这暗涌每次都会出现,却并非每次都会影响巨大,故而未曾详加记载。于是,某根据其间规律详加推算,终于发现,十年之后或将有日食发生,且天象与水文规律之运转,与那历书记载,十分接近。”“对于洛阳来说,日食就意味着暗涌。而那时洛水水位上涨,冲破堤坝,洛水倒灌纵溢,那被洛水横穿的城中坊市建筑,定会在顷刻之间被吞噬殆尽。”“我将这称之为——洛河神异。”“这暗涌当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狄仁杰循循善诱地询问。“当然,这是神秘的自然之力,人力自然无法与之抗衡。当时某便想到,若是将这股力量善加运用诱导,不使之向两岸延展,而是全部集中于一点,那将是一股摧枯拉朽,拔山起岳的巨大冲力,任何事物在它面前都会土崩瓦解。那如若这股巨力,用于武曌身上,那该如何呢?”狄仁杰悚然一惊:“我终于明白了,你之所以选择东宫,是因为东宫里洛水与上阳宫都极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