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工作了一整天外加来回通勤两个多小时的林染,吹着冬天凛冽的寒风,一路回到自己的老破小出租房所在的小区。
小区位于s市近郊,低层筒子楼,是大城市政府给原住民拆迁后的安置回迁房,没有大门更没有保安,停车位乱划分,唯一能夸得出来的是绿化还不错。
平时这里住着很多和林染一样从外地来s市漂泊的社畜,到下班的点,人群熙熙攘攘地走在昏暗的路上,面上不约而同展露出成年人的疲惫。
但今天路上人很少,因为今天是除夕夜。
林染的新领导不是个好东西,每天嚷着员工要对公司有奉献精神,连春节假都放得抠抠搜搜,自己提前回老家过年,一条非常专横独裁的简讯,要求全部门的人站好最后一班岗。
所以林染在除夕夜当天被迫加了班,直到晚上才能回家,还根本没有加班费。
一想到自己未来都要被迫在这种人手底下干活,这样一眼望不到头的憋屈职业生涯,林染都怕自己哪天冲动起来吊死在新领导的办公室里。
好在他胆小,只敢想不敢做,擅长自我麻痹和苦中作乐,有点甜头就会开心很久。
林染倒霉人生里运气好的时候很少,但几个月前他幸运地捡到一只猫,那之后每天下班最期待的事,就是回到家把在猫爬架上窝着睡觉的猫咪吵醒,趁其不备抓住它的两只毛茸茸的前腿,边被骂边把猫摁在大腿上狂吸。
总而言之,作为被上司压榨的可怜社畜,林染找到了他最喜欢的解压方式——撸猫。
也算是孤独又疲惫的生活里难得的慰藉。
想到家里越来越黏人的猫咪,林染脚步都轻快了,忙着回家给它喂粮。
然而好不容易爬上五楼,开锁推门,林染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吓晕——他家里出现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是谁啊?”
小偷?还是强盗?还是邻居误闯?
林染惊讶又茫然地看着自己出租房里那位不速之客,对方没有回答他的话,看起来似乎是动物人,浅头发绿眼睛,长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个子很高,因此居高临下的眼神扫射过来时,让他不由自主的腿软。
更别提这人脑袋上顶着一双怒气冲天的飞机耳,长长的尾巴不爽地在身后摇摆,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抱胸,眼底毫无温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不是,帅哥你谁?为什么这么凶?
不会是小偷作案时刚好被撞破的恼羞成怒吧?
林染被对方逼人的气场惊到,莫名想起前几天上班摸鱼时看的小偷入室盗窃因为没找到钱痛杀户主的视频,“嗡”地一声,本就因疲惫而不灵光的脑袋像是要炸开,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抱着包就往外跑。
但是刚转头,林染突然想起他们家猫。
我的咪咪呢?
笨猫今天怎么没出来迎接我!
林染猛地驻足,才停了一秒,身后就传来一道不容忽视的凛冽风声。
猫系动物人动作迅速,行动敏捷,完美地继承了猫的特性,三步就跨过狭窄的客厅,一把抓住林染后脖颈的衣服,将人狠狠带回房子,顺便一脚将大门踹紧,叫他无处可逃。
面对这样的对手,林染的小身板毫无反抗之力。
林染瞪大眼睛,惊魂未定时,只感觉背后猛地撞上一堵温热的肉墙,整个人都应激了,立即丢下手里的包,双手抱头。
“不……不要伤害我,我当做没见过你行不行,我不报警。”
很怂,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是叫声太过凄厉,让揪住他衣领的大手一顿。
这位大帅哥眉头紧锁,丝毫不顾林染的挣扎,把他一路拎着丢在破旧的沙发上,随后俯身上去,压住他和自己比起来显得非常瘦弱的身体,脑袋贴到林染脖颈的位置,仔仔细细地嗅闻着。
林染:“??”
实在是一个很诡异的画面。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被迫惊起一串鸡皮疙瘩。对方举动莫名亲近,毫无边界感,林染刚才还惨白的脸逐渐变得滚烫泛红,咬着牙往后退,一副誓死不屈的贞烈模样。
“你、你干什么,我是男的……劫财可以,劫色不行!你要这样不如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