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云清晓意料,他哥点了点头:“信,你肯定有想过,但你也肯定是琢磨过后觉得在对付秦王这事上,我和陛下就算不肯合作,也不至于互相揭发,所以你就直接做了。故而我才说你并不是蠢,只是想法往往乐观。这份豁达乐观用在阳谋上挺好的,但是清晓,你才认识陛下不到半年,多警惕一些没有坏处。”
云清晓听得发愁,愁来愁去突然意识到:“不对啊,我这会儿才想起来,哥你因为应津亭的皇帝身份而担心我和他走得太近,这个顾虑我自己其实有想过的!”
云清寒微微挑眉。
云清晓说:“真的!我之前还直接跟应津亭说过,说我真不是断袖,就算图新鲜想试试也不会找皇帝,我又不是疯了……所以哥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心里清楚的。”
云清晓顿觉豁然开朗,他跟他哥在有关应津亭的事上压根就没有矛盾嘛,这话题就多余聊这么多!
“哦,那方才我跟你苦口婆心说这么多,可能是我自己误会了,以为你的反应是想劝我不要担心他是当今陛下呢。”云清寒悠悠道。
云清晓:“……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云清寒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所以,你今晚还是要和陛下一起出去打人?”
云清晓:“……嗯。”
云清寒不满地啧了声:“你从前没这么凶横的,都叫外人给带坏了。”
云清晓眨巴眨巴眼睛:“我好像也没那么良善……”
总而言之,云清寒并没有强令禁止云清晓继续和应津亭有私交,虽然他不满应津亭这人,但云清晓都这么大了,从他有暗戳戳自个儿琢磨有关秦王的事就瞧得出来,有主意着呢,拦狠了怕他起逆反心思。
当晚,应津亭来找云清晓,两个人就鬼鬼祟祟跑到丞相府去了,趁着夜黑风高悄悄落到了人家园子里——应津亭用轻功带着云清晓,云清晓负责死死扒着他免得掉下去。
但是一落地,云清晓就马上松开了应津亭,一脸云淡风轻地看周围的“风景”。
应津亭无奈:“少爷,你这多走两步都能把自己累着的身子骨,非要和我一起来打人,我还以为你是想借机好好聊聊我们之间的事呢,可你却看都不好意思看我一眼,这可怎么聊呢?”
“……”云清晓被他的语气逗得奓毛,外强中干地瞪回去,“谁要跟你聊了!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不就偷鸡摸狗揍孙莫学这点事吗!我当然要来,他敢给我下药,我非要亲自揍他两拳头不可……主力当然交给你了,你现在闭嘴,麻袋拿好!”
应津亭莞尔:“这么凶呢,少爷……是怪我午后那会儿没伺候周道吗?”
云清晓脸上开始烧了:“应津亭!”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应津亭拉过云清晓的手腕,带他在丞相府这园子里躲着光走。
云清晓现在一点都不想跟应津亭的手有接触,但正干着偷鸡摸狗的事也不便太张扬,所以抿了抿唇忍着没动。
“不过孙莫学是怎么给你下药成功的?”应津亭好奇道。
云清晓皱了皱眉,简短地把来龙去脉说了。
听完了,应津亭挑了下眉:“这样听来,你是觉得其他人都不可能,所以只能是孙莫学……他不是个好玩意儿,跟你有旧怨还老招惹你烦心,就算不是他下的药,被打这一顿也不冤枉,所以我也不是莫名其妙想帮他说话,但你就没想过,万一是其他人呢?就这么相信别的人?”
云清晓啧了声:“我都仔细琢磨过了,这事儿九成九是孙莫学干的,不信待会儿麻袋套上了听听他会说什么,多半会心虚猜到是我找人来打他。”
“万一真是别人,那你不是放过了一个藏在身边的隐患?”应津亭深究。
云清晓叹了声气:“我总觉得你下一句就跟我哥一样,准备说我就是太把人当好人了、要吃亏。可这‘隐患’压根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我就把周围人怀疑个遍,那我还怎么过日子了?我是确认了其他人的确没有异样症状,才排除他们的,不是单纯主观愿意相信他们。”
应津亭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云清晓抿了下唇:“我也不是这意思……唉呀,找孙莫学吧,干正事!”
通过偷听路过的丞相府仆从聊天,云清晓和应津亭没费太多功夫就确认了孙莫学住的地方。
孙莫学已经睡了,屋里黑灯瞎火的,应津亭直接进了屋内,用云清晓特意准备的大麻袋、皱着眉亲手把孙莫学装了进去,期间孙莫学要醒,应津亭把他打晕了。
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跑到别人府上把人套了麻袋,还把人从屋子里搬到了外面街上,接着应津亭隔着麻袋又把孙莫学揍醒了,才示意云清晓上前泄愤。
云清晓踹了麻袋一脚。
孙莫学稀里糊涂头昏脑涨,嗷了一声,喊起伺候他的小厮名字来:“怎么回事!谁敢动本少爷……”
云清晓没吭声,专心揍麻袋。
麻袋里的孙莫学躲也没处躲,被揍清醒了点:“这哪儿啊!外面是谁!我不是在自个儿家睡觉呢吗……”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丞相府……唉哟哟,够了!够了!”
“兄台!不管你是谁,你想要什么你直接说,本少爷的爹都给得起……但是打死了我你可负不起责!”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的!我知道了,是不是云清晓那个王八蛋!哈哈!他肯定是出丑了……嗷!”
云清晓恶狠狠用最后的力气踹了孙莫学一脚,然后对应津亭挑眉:看吧,我就说是他这孙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