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你为重臣多年,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家中儿孙自然会孝顺你。至于我,当初出嫁时你曾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你便是李家妇了。”
陈芸儿福身,“从此,我便是方外人,阿耶保重。”
陈芸儿进去了,陈慎在外面久久不肯离去。
直至十余骑来了。
“陛下?”
来的正是皇帝。
“陈公这是为何?”皇帝问道。
陈慎苦笑,“小女不愿归去。”
皇帝一怔,随即进了出尘院。
“见过陛下!”
这是多年来有帝王第一次进入出尘院。
出尘院上下都轰动了。
“那些女人有多少愿意离去的?”皇帝问道。
管事的女尼恭谨道:“大多不肯离去。都说进了出尘院多年,和家中人早已隔绝了往来。此刻归去会被人嫌弃。”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一个出嫁多年的女子!”皇帝叹道。
“陛下睿智,早些时候那些女人还要死要活的想出去,在此地数年后,就偃旗息鼓了。”
皇帝的女人你必须得供着,可谁家有这份心?
女尼问道:“不知陛下此来是要见谁。”
“陈芸儿!”
……
晚些,皇帝在一个亭子里等到了陈芸儿。
“见过陛下!”
陈芸儿福身。
看着很是平静。
“名义上朕还得叫你一声母亲!”皇帝拱手,这是二人多年后的一次相见,而上一次皇帝是在襁褓里。
“不敢!”陈芸儿福身回礼。
“你的去留朕不干涉,朕来,是想问问当初帝后与先帝之间的关系。”
“先帝?”
“是。”
陈芸儿抬眸,脑海中瞬息涌出了许多画面。
她的脸颊轻颤,“帝后吗?我多年未曾想过,此刻想起来,都觉得不堪回首。”
“哦!”皇帝说道:“那当年事究竟是如何!”
“那年……我刚进了宫,帝后见我都夸赞说宜家宜室。随后的日子过的波澜不惊。直至太子某一日和我说,这个大唐不能再这般下去了,孤要革新……”,!
陈芸儿拿着扫帚缓缓扫着。
一个女尼过来,“陈芸儿,有人见你。”
陈芸儿缓缓抬头,平静的跟着过去。
出尘院外,一个青衫老人站在那里,当看到陈芸儿时,不禁老泪纵横,“我的儿,苦了你了。”
来人便是前左相陈慎。
陈芸儿平静的福身,“阿耶。”
这是最近二十年禁苑出现的第一个全须全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