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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儿拿着扫帚缓缓扫着。
一个女尼过来,“陈芸儿,有人见你。”
陈芸儿缓缓抬头,平静的跟着过去。
出尘院外,一个青衫老人站在那里,当看到陈芸儿时,不禁老泪纵横,“我的儿,苦了你了。”
来人便是前左相陈慎。
陈芸儿平静的福身,“阿耶。”
这是最近二十年禁苑出现的第一个全须全尾的男人。
说全须全尾,但陈慎垂垂老矣,估摸着也没了功能。
父女相见,陈慎愧疚,陈芸儿却很是平静。
“这都是命。再有,我在此地很好。”
“这怎会好?”陈慎叹道:“陛下仁慈,昨日召见为父,说先帝的那些女人,若是有愿意归家的,就接了去。其中就有你。为父一听,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陛下?”陈芸儿第一次流露出了厌恶的情绪。
“你在此地与世隔绝,那些女尼也不肯说。石逆之后,陛下便进了长安登基了。李泌躲在蜀地,陛下去岁攻破蜀地,擒获了李泌父子……”
“好!”陈芸儿颔首。
“陛下查到了当年事,芸儿,当年德妃之事乃是李泌父子的手笔。”
“我知晓,他不会做出那等混账事。”
“你可知当年是谁下的毒?”
“李泌!”
“李泌出的主意,杨松成下的手。”
陈芸儿闭上眼,“皇帝是……”
“你名义上的儿子。”
“当年黄氏的那个孩子?”
“对。”
“当初我曾想,他在最后关头把那个孩子送走的用意,想来想去,唯有一个解释,他不甘心。我本以为他这是痴心妄想,没想到……这是上天的安排吧!”
“芸儿,跟为父回家吧!”
陈慎说道:“从蜀地归来后,陛下曾想让为父在朝中带一带,可为父却再不想再去趟浑水,便乞了骸骨。咱们回去,为父知晓你这些年受了许多苦楚,正好为父辞了官,便带着你出门转转……”
陈芸儿摇头,“不必了。”
“芸儿你……”陈慎愕然。
“若是刚进来那时阿耶来,我会狂喜,如蒙大赦。若是十年前,我会欢喜,觉着上天待我不薄。可如今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日子……”
陈芸儿说道:“每日念诵经文,洒扫做事,吃饭,睡觉……忙的没一点空隙去想那些令我厌恶的旧事。无思无虑之下,我竟然觉着这便是活着。而外面的红尘,阿耶,我再无一点牵挂。”
陈慎苦笑,“为父呢?”
“阿耶你为重臣多年,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家中儿孙自然会孝顺你。至于我,当初出嫁时你曾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你便是李家妇了。”
陈芸儿福身,“从此,我便是方外人,阿耶保重。”
陈芸儿进去了,陈慎在外面久久不肯离去。
直至十余骑来了。
“陛下?”
来的正是皇帝。
“陈公这是为何?”皇帝问道。
陈慎苦笑,“小女不愿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