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刀斩杀了李元,众人才发现,韩石头两眼含泪,定定的看着皇帝。
那眼神啊!
仿佛是久别多年的亲人。
皇帝显然是也愣住了。
然后,他捂额,“当年朕曾露出破绽,本以为会被伪帝发现……”
“是奴婢遮掩了。”
韩石头说道。
“你……”林飞豹指着韩石头,“当初我等临走前先帝交代,以二十年为期,二十年内有人传信,那么,便是我等出山的日子。那一日老夫正在铁匠铺中做生意,外面却弹来纸团,正是启用我等的信号……是谁?”
“正是咱!”
韩石头依旧在看着皇帝,“像!一半像先帝,一半像黄奉仪。”
林飞豹身体一震,“当初陛下曾说自己有布置,却不肯说那人是谁,原来是你!”
“石头!”李泌发狂般的喊道:“韩石头,你可是为了活命撒谎?你的忠心呢?”
韩石头冷冷的道:“咱从头到尾都是先帝的人,老狗,这些年咱一直看着你倒行逆施,看着你得意洋洋。如今,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原来,韩石头是孝敬皇帝的人。
只是想想多年来站在伪帝身后的心腹宦官竟然是孝敬皇帝的人,秦泽就不禁嵴背发寒。
而能在伪帝的身边一待便是数十年,没有露出一点破绽,韩石头更是令人畏惧。
想到这里,秦泽眼神暗然。
陛下想来会重用韩石头吧!
进了驿站,简单吃了饭,长安就来了使者。
“殿下准备明日出迎,令奴婢带来了大氅。”
内侍带来了一件大氅。
皇帝提起来看了看,“皮毛不错。”,他问道:“太子如何?”
“殿下一切安好。”
“可有人作乱?”皇帝随口问道。
可在场的人却心中一凛。
仿佛嗅到了血腥味。
“并无。”内侍恭谨的道:“听闻陛下要回来了,关中很是安静。”
“噤若寒蝉?”皇帝失笑。
皇帝把大氅递给韩石头,韩石头不敢接,皇帝笑道:“朕如今仔细想来,这些年许多事都有迹可循。一切,都是你在宫中筹谋。在伪帝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稍有不对,顷刻间便会露馅。不容易。”
秦泽觉着换了自己去,能坚持半年就得疯了。
想想,每日你服侍着死仇,脑子里想着怎么弄死他,但却需要装作忠心耿耿的模样,一切都为他考虑。
这不得疯了?
秦泽用钦佩的目光看了韩石头一眼。
“刚开始奴婢也有些压不住杀机,于是便在脑子里想着这人是奴婢的主人,要诚恳的伺候他。就这么想啊想,一会儿觉着他是奴婢的主人,一会儿觉着他是奴婢的仇家。就这么想着……走着。到了后来,奴婢一边能装作忠心耿耿的模样,心中却在琢磨别的事儿。”
这是演技提升了。
不容易!
皇帝把大氅给韩石头披上。
二人进了房间。
烛光摇曳,韩石头给皇帝倒了一杯茶水,皇帝问道:“阿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既然知晓伪帝父子不对,为何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