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桐迟疑了一瞬,才接着道:“朕不知他是何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或许是成日里接触的人和事太少了,导致内心较为封闭,将朕当成了唯一的亲近之人……”
闻端这会儿倒是显现出了几分兴趣,但也仅限于轻挑了下眉,问:“关首领也——”
“他没有明说,”谢桐摇摇头,道:“不过朕见他,在朕面前总是不太自在的模样,也是稀奇。”
闻端赞同般点了点头,说:“圣上金尊玉贵,旁人自然容易被吸引。”
谢桐:“……”
到底是为什么闻端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啊!
令谢桐三观尽碎,只觉日月无光的问题,在闻端的神情上,甚至瞧不出半点愕然来,最多有的,不过是几分饶有兴致般的好奇。
不过也得益于闻端的淡定,谢桐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觉得,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个屁!
谢桐在内心暗骂了一声,十分粗俗没有风度。
闻端绝对想不到,这几个人突然对谢桐表白心意不过是开始。
按着预示梦里的发展,很快谢桐也会在断袖们的包围下,屈服于龙阳之好的威力,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断袖,开启一路被压的历程。
换句话来说,闻端自己又不是个断袖,当然不能理解谢桐对断袖和成为断袖的恐惧!
“还有吗?”
闻端这时忽然又出声,缓缓问道:“圣上说周围的亲近之人都成了龙阳君,那除了简相、齐侍郎、关首领以外,圣上还发现了谁,有着这种癖好?”
谢桐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
难道三个还不够,还要再来多几个,才能显现出事情的严重性吗?
“……没有。”谢桐仔细想了想,拧着眉心说:“朕十分熟悉的人,除了宫女太监,也没有多少了。”
撩起长睫,谢桐发现闻端正站在榻边看着自己,黑眸深深,瞳中墨色暗沉至极,似连烛光也能湮灭在其中,更难瞧出半分藏匿的情绪。
谢桐不明白为何闻端要这样盯着自己,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谢桐琢磨了一下用词,道:“朕不想这个荒唐的预示梦成真,自然也无法接受朕的臣子对朕有着不恰当的情感。”
“因此,朕想寻个人,帮助朕解决这个问题,摆脱预示梦的困扰。”
“老师,”
谢桐坐在书案前的圈椅里,披着闻端的黑色外袍,微仰起脸,认真道:
“不管在预示梦,还是如今的现世中,你是朕最为熟知,也最为信任的臣子,且不受那荒唐梦影响,没有……变成断袖。”
说到最后几个字,谢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纯粹是因为尴尬。
闻端却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依旧站在原地,闻言嗯了一声,嗓音平静。
“所以朕想与老师细细商讨一番,如何避开预示梦中负面的内容,让朕的生活回到正轨上来。”
谢桐一口气说完,觉得嗓子发干,于是伸手摸了桌上的冷茶,掀开盖饮了一口。
闻端沉默地看着谢桐将他的茶喝了,终于出声。
“圣上此言,可是当真?”
他不紧不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