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尝温度,不是尝味道。”
清操摸了摸他的头,赞道:“没想到?你这么小,就懂得尝药侍疾了?”
他说着,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药汤,然后?咧着嘴说:“啊,好苦!但不热了。”
清操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道:“你这是狸奴在尝药吗?”
她?边说边执起药碗,走到?床边,先在孝瓘枕下垫了隐囊,然后?让承道扶着他的头,再用小勺一点点往他口里喂。
只是他尚在昏迷,那药几乎是吃一半流一半。
他胡子?又长了,药汁全都渗进胡子?里了。
清操拿绢巾沾水擦了半天,那胡子?还是粘乎乎的。
“阿娘,别费劲了,剪了吧!”承道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刀,提议道。
“嗯!颇有道理!”清操接过来?,直接把那些沾了药的剪掉了。
到?了中午,二人又给孝瓘喂粥。
这回吃进去的更少,洒出来?的更多?,粘成团的胡子?自然也更多?。
“阿娘,别费劲了,剪了吧!”承道又拿出小剪刀提议。
清操接过来?,手起剪落,又一撮胡子?落了地。
如此过了几天,清操忽然发现孝瓘的下巴上的胡茬似被狗啃过的一般。
她?拿着剪子?想要修理修理,承道拿出一把刮刀,道:“阿娘,别费劲了,剃了吧!”
“还是吾儿真知?灼见?,留什么胡子?,脏兮兮的!”
“阿娘,若兄兄醒来?,问你他的胡子?呢,你怎么回他?”
“我照实说呗……承道建议给剃了!”
承道爬到?清操腿上,圈着她?的脖子?,亲了两大口,“好阿娘,你莫提我,只说你自己便好,兄兄对你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对我……可能就揍屁股咯!”
承道听闻兄兄醒了,蹦蹦跳跳地来?到?寝房中。
他一进屋,见?孝瓘正在换药,不禁怔在原地——他虽来?过几次,却从未见?过孝瓘腿上的伤口。
孝瓘赶忙止了药童,放下裤管,招呼承道到?他身边去。
承道慢慢的挪到?孝瓘床前,他看着父亲,问道:“兄兄,我能再看看你的腿吗?”
“你不害怕吗?”
承道摇了摇头。
孝瓘重又卷起了裤管。
承道望着那高高肿起的小腿,黑紫色的创口,创口中有些发臭的腐肉,他竟然没有害怕,而是撅起小嘴,轻轻在上面吹着气。
“好一点了吗?”他吹上两口,便歪着小脑瓜问孝瓘。
“凉,很舒服。”孝瓘笑了笑,如实答道。
他便又低了头,继续吹气。
“好了!”他转头对药童道,“你接着给兄兄换药吧。”
他说完,把小手放进孝瓘的手心?,“兄兄,你要是疼的话,就握紧我的手。”
孝瓘揉搓着他的小手,“兄兄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