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马先生过来?。”她有些害怕,吩咐侍从去叫马嗣明。
马嗣明闻讯赶了?过来?。
他进屋的时,只见孝瓘的唇边,下巴,还有前襟都?染了?大片的污血。
马嗣明箭步奔到床边,单手拽起孝瓘的胳膊,将他的身子偏侧过来?。
“须让他侧着头,免得污血呛进气道。”
他说完,又拿起绢巾堵在孝瓘耳前,承接了?即将流进耳中?的血。
此时,先前暗红的血已色如同?墨染。
清操低头看了?看唾桶——那?桶虽不大,也有少半了?。
“先生,这……还要……多久啊……”
她泪眼婆娑地看了?看马嗣明,见马嗣明也只是摇头,便垂首用袖口蘸了?蘸他布满额头的汗滴,又唤了?他两声。
孝瓘已答不出话,只抓住她的两根手指。
终于,他啐了?一口血沫,歪靠在清操怀中?,人就此失去了?知觉。
马嗣明看了?眼唾桶,没有说话。
清操看马嗣明的表情,便知事情远未完结。
果然,只过了?半刻,孝瓘便又被痛醒,倚着清操,呕起污血来?。
如此往复,折腾了?整整一夜。
孝瓘气若游丝,唇边汩汩而出的血注终于迟缓了?一些……
清操抱着他虚软的身子,慢慢放平在榻上,又用半湿的绢巾擦净了?残血。
马嗣明上前诊了?脉,听见清操问他——“淤毒可已尽出?”,竟不知如何作答。
虺易毒用了?三天,腹腕内的淤毒仍未全部排出。
然而,孝瓘的状况已十分糟糕。
脉搏极其微弱,心?口处也无半点暖意。
马嗣明不得不停了?虺易毒,改用人参吊气续命。
如此缓了?两日,马嗣明又对清操道:“腹腕虽尚有余毒,所?幸并不甚多,现下唯是肺腑比较麻烦……”
“肺中?的毒要如何清?”清操听罢不由?变了?脸色。
“肺乃脏腑之华盖,又有‘娇脏’之称,加之殿下的情况,实在是棘手。”
他说着,将孝瓘扶起,让清操扶撑着他的肩膀,自己?则在他的后心?处,以空掌叩击,如此由?下至上,反复数次,孝瓘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这些日来?,他从未咳嗽过一声,显然淤毒已沉肺底,现在须得引气上行,让他咳出来?才好……”
“或可用熏香?”清操道。
马嗣明捻了?捻胡子,皱眉想了?半天。
到了?下午,侍从在屋中?放了?几?只熏炉,然后紧闭门窗。
那?炉中?的香饼,加了?马嗣明特制的草药。
熏了?约摸两个多时辰,房中?总算传出些细密的咳嗽声。
马嗣明立马进了?屋,打开窗子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