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水的衣料带着微重贴在身上,每一丝的剥离都被清晰放大。
黎梨的指尖蜷了下,无助地想捉住浴桶边缘,却被他牵着搭到他的肩上。
“别……”她记得他的肩上还有伤。
云谏在她指尖带来的痛感里快活地闷哼:“没关系,抱紧我。”
黎梨当真抱紧了他。
耳畔水声撩动,像某种刺激神经的乐声。
少年拨开湿润的琴弦,长指抚弄羌笛的润泽气孔,熟稔地让听曲的人软了身骨,几乎支撑不住地全靠他搂着。
小曲悠悠良久,水声才稍停。
云谏抱住她,缓缓沉身。
黎梨当即就呜咽了起来,甚至有些想往后躲,云谏却搂紧了她,容不得她避让。
他置身于柔情蜜意之中,想起方才的暖热药膏,心道那算什么。
一点都不像,怎能与她相比。
云谏总是耐心,奏曲既徐又缓,听曲的人仍是受不住地轻声啜泣,他亲着她湿漉漉的眉眼:“怎么了?”
黎梨将眼尾的泪珠蹭到他的脸上:“好烫……”
云谏没有停:“哪里烫?”
黎梨的眼角眉梢更红了些,没有说话,只管埋首贴到他的颈边。
云谏却顺势将她抱得更深,毫不意外地感觉到她按紧了他的肩。
黎梨难耐地轻吸着气,听见他低低笑了起来:“什么烫?”
她闷声低头,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却被揽住腰身抬高了些。
黎梨终于睁开水雾朦胧的眼睛,看见身前人一如既往的坏心思模样。
他有意放慢了动作,想叫她分辨清楚似的,慢条斯理地厮磨:“迟迟你说,什么烫?”
黎梨的耳廓被上涌的水汽一下一下烫得软红。
云雾缭绕,水波缓慢却叫人领悟更深,她受不住地推搪他:“水,水烫……”
云谏笑了:“烫你的,是我。”
他没再收敛。
水声激响不绝,薄薄的屏风被水花溅得湿潮,漂浮的花瓣与倒映的人影都晃得凌乱破碎。
云谏听见怀里人压抑不下的吟声,好心情地揉开她脸边沾湿的鬓发:“小声些……”
但黎梨是被小烹小煮的小鱼虾,在蒸汽在滚水里翻腾挣扎,连顺畅呼吸都是困难。
她止不住声,云谏索性低头堵住她的唇,将一道道细声尽数衔入口中。
黎梨依稀还能听见远处城关换值的金锣声响。
身下的荒唐热水
似乎永远不会冷却,反倒愈发滚烫,她觉得紧张又刺激,可身前人带来的安心感又过分充足。
她知道他会替她兜底似的,连声音也不刻意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