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方瑀珩,正好下值回伯府。
砚书先钻进马车跟他小声嘀咕了几句。
年轻公子半垂着凤眸,闻言淡声说了句:“还有两日,那就让太子‘身先士卒’吧。”
是夜,东宫忽然传出哀哭声,皇帝在睡梦中被人摇醒,听见太监惶恐地说:“圣上,太子殿下他……刚刚去了!”
皇帝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双目空洞望着太监良久,才掀了被子直接跳下床,嘶吼着:“怎么会!怎么会!太医不是说已经安然,只等人醒过来!朕不是下令东宫戒严!”
都是他的人守着太子,太子怎么会就那么死了!
皇帝面目狰狞起来,忽然站住,如遭到雷击,一动不动。
太子死了……谁最得利?!
皇帝内心深处有着荒唐却又恐惧的想法,因为那个人不但能安排刺杀他,还让密不透风的东宫也出事了。
他的二儿子,真的是他想得那般重感情吗……
“禁军!羽林卫!让他们来见朕!”皇帝惊恐地大喊。
皇帝连夜召见禁卫和羽林卫指挥使,惊动了不少人。
这两卫都属于御前亲卫,除去锦戎卫,就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军队。但这也是最叫人疑惑的点,如若宫中有急事,理应是锦戎卫第一个被皇帝传唤,如今却没有。
单凭这一点,就叫人心惊。
伯府的冯正清亦被此事惊醒,他身为禁卫之一,被指挥使一个调令直接召入宫,守在了皇帝寝宫门口。
离开前,冯正清特意让妻子刘氏到颐安堂守着老人,说宫里可能有什么变故。
刘氏如今已经七个月身孕,虽然心慌,却还算沉得住气。
“夫君您放心,我一定会守好家!”刘氏把他的佩刀交到他手里,“也请夫君一切保重,我和长辈、弟弟妹妹都等你回家来。”
冯正清望着妻子灯下温柔的面容,低头轻吻她眉心。
在离开伯府前,他先去了祠堂一趟,把在里头罚跪的弟弟给拎了起来。
“去颐安堂,吃饭,然后抓紧时间睡一觉。我要进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夜召集禁卫和羽林卫,只会是大事,你和二弟三弟守好家里。你嫂嫂已经到颐安堂去了!”
冯正铭跪了两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只知道点头。
等被人抬着到颐安堂,喂了水,才清醒一些,猛地想起来兄长的吩咐,抓着馒头狼吞虎咽塞饱肚子。
刘氏都害怕他噎着,一边让婆子给他递水,一边叫人给他拍背顺一顺气。
皇帝急召两卫进宫,却是压下了太子的死讯,宫里的锦戎卫一个都不允许离开,连飞出城墙的鸟儿都会射杀,竟然是一丝消息都不让出去。
黎阁老是被赵逸泽喊醒的,说是锦戎卫指挥使忽然过来,皇宫那边也忽然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