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不是那样的人!”秦宝姝睃他一眼,又笑了,坐下后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手,“辛苦你了。”
他手生得本就好看,哪知连掌心的纹路都干净又清晰。
她指尖轻轻顺着纹路抚摸,感慨道:“我听人说过,这条掌纹连续没有分叉,是大富大贵之相。你一定会平步青云,封侯拜相!”
方瑀珩闻言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心,想到什么,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伯府的晚饭,方瑀珩买的鲤鱼给几房都分了点,冯老夫人从起筷就一直眯眼笑,仿佛用的不是便宜的鲤鱼,是那万金的山珍海味。
秦宝姝默默扒饭,在心里想:方状元果然很懂收买人心啊。
用过饭,秦宝姝早早就被冯老夫人赶回去了。
“明儿要进宫,早些睡,宫里可容不得一丁点儿的差错。”冯老夫人疼爱外孙女,更是谨慎地提醒。
秦宝姝想到这可能是皇帝的一次试探,她郑重点头应下,回去早早就歇了。
京城在夜幕下渐渐变得安静,黎阁老却没法安心入眠,脑海里都是皇帝今日大发雷霆的一幕幕。
其实这已经不是皇帝这几日第一次对他发怒,论真了说是第二次,且能看得出来皇帝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再不想办法拿出主意平息事件,恐怕也要被皇帝厌弃。
黎阁老这时不得不想到方瑀珩,而此事正是和商税有关系。
商税的事他原本以为保密做得很好,结果在卖方瑀珩人情当日,就收到西边的消息,说是很多商人知道加税一事,直接加入支持叛党的队列。
甚至叛军一直没有攻克的地区,有人已经暗中牵头成立对抗当地衙门的组织,连着几个衙门都被侵占,当地官员直接被锁进了大牢。
最让皇帝愤怒的还不是在此,是这些人所占领的地区,都是掌握着水路或者陆路重要枢纽的地方,连带着普通百姓也开始反。
如此一来,内乱严重到不能控制了,更别提黎阁老还执意要出征东南,调动了一大批军队,边陲几处也可能大战在即。
就连内乱的平息都够呛。
他这算是彻底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原以为逼退首辅,等上位了再慢慢把这些烂摊子收拾了,好叫皇帝更离不开自己,结果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黎阁老一直在反思,究竟是哪一步开始错了,可即便知道哪里错了,如今想要力挽狂澜也有点玄了。
黎阁老怎么能睡得着!
“一群屁民!妄想和我斗!敢谋逆,全部都死!”黎阁老气得砸了随身二十多年的佛珠。
佛珠落地,朱砂染过的绳子崩裂,珠子四处散落,看得黎阁老又是一阵眼皮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