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也不知怎么,或许是张淙越来越成熟稳重,晏江何对上他总是炸不起气焰。晏江何孬人一个,脾气毛病根深蒂固,自然是化成灰那天也改不得。只是晏江何抖着心口咂摸,相较他起初遇见的那个十七岁的张淙,现在的张淙居然让他生出了一种神奇的依赖感。这种感觉他三十多年从未有过。总之有了张淙,他的日子就无比舒坦,能快活似神仙。至此,这俩王八货凑一起,彼此祸害,也掰不清到底是谁给谁顺了驴毛。结果倒是两全其美,当局双方自我满足,也免了坑害其他无辜旁人。可见“爱情”这玩意的确是个宝贝,殊不知有多大奇效妙用,该被评为人类社会进步史的伟大里程碑——这东西能让人性变得格外柔软,温和。晏江何自然是拗不过张淙,用他自己曾经的原话来说,他是一辈子都拗不过。索性也就算了。人都是他的了,路虎又算个狗屁。于是晏江何顺张淙顺成了习惯,他用手指尖去挠自家大狗的下巴颏:“行,都听你的行吗?我家淙淙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这嘴炮的毛病这辈子也消停不得,属于吃多少亏都改不了,妥妥的一个活了大该。反观张淙也是够呛,被晏江何撩拨多年,却从不记得套路,一钓就上钩。晏江何哄腔开完不到一秒,果然瞧见张淙嘴角的小梨涡开花了。张淙抬起下巴,一口叼住了晏江何的手指尖,用牙尖轻轻摩挲两下。晏江何乐了,手指头抽出来,又反手在张淙的嘴上弹了一下。张淙闷着吭一声,垂眉耷眼地瞅着晏江何。晏江何眼角一抽,实在服了张淙。人是长成了一个高个子冷白皮的英俊好青年,但撒娇这本事也是炉火纯青,玩得铁转。晏江何眨眨眼,凑过去在张淙的嘴角亲了一口,批评道:“你啊。越来越不要脸。”张淙一把扣住晏江何的后脖颈,边啃人边调整车座,将副驾驶车座整个放了下去。然后,他长腿一跨,挤挤巴巴压在晏江何身上耍无赖。晏江何眼睛一眯,手从张淙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手掌贴肉推了下张淙的胸口:“混蛋玩意,你干什么?这是在车里。”“我的车。”张淙被晏江何一只贱爪子推得心痒。他低头,目光落在晏江何脸上,言简意赅地说:“我的人。”——所以不犯法。“你等会儿”晏江何还在挣扎,可惜他一转头,看见张淙从车前兜里掏出一瓶润滑剂。晏江何:“”新车的车前兜里怎么能有这东西?看来是某只疯狗蓄谋已久。晏江何这张老脸就没要过,也就破罐破摔,厚皮喂狗了。不过感恩。车库里黑灯瞎火,安安静静。感恩。今天周一,大家早上都上班去,车库里整整四十分钟没什么人走动,也没什么车拐进来。所以,一辆崭新的路虎,就这么被开了荤。番外2红玫瑰汤福星学了一手摆弄狗毛的手艺。他那双肉墩儿爪子瞅着累赘,其实倒还挺灵巧。汤福星给亲妈尽孝,宠天下在他的打理下生意越来越好,不过几年的功夫,汤福星已经全面接手,于阿姨便得了儿子的力,光荣退休,日子过得无比清闲舒服。更好在汤福星那女朋友,那姑娘是汤福星在学剪狗毛的时候认识的,这下情侣俩都会摆弄猫狗的活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旁人眼里,他俩早就是宠天下的老板和老板娘了。十一这阵儿,挑了个秋高气爽的黄道吉日,二人喜字当头,将这身份坐实了。汤福星结婚,张淙被薅去做了个伴郎。张淙这几年荣升“张总”,经常会出去谈项目,衣柜里挂了几套合体的正装。人若是长得好,穿什么都是罪孽。张淙今儿个穿了一套颇为休闲的黑色西装,里头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没打领带。不过这套戳他身上一点都不像售楼处卖保险的。匀称有力的身形被修饰得格外干练,肩宽腿长,比例上好。尤其张淙戴上了晏江何早先给他买的一对机械袖扣。这对机械袖扣是锯齿圆形,银白色夹黑芯。里面嵌着精妙的齿轮,还点缀了两圈亮眼的金色,小物件非常漂亮时尚。它们左右成对,坠在张淙袖子下隐现的腕骨处,点缀精妙,年轻又不失高贵。这对袖扣张淙非常喜欢,从晏江何买给他开始,他基本十次穿西装,八次都会选这对。张淙拾掇好自己,转身瞧晏江何。晏江何坐在沙发上,面朝自家美人,正赏心悦目。张淙静静看了会儿晏江何,几步走到晏江何跟前停下。他双手撑住沙发靠背,不由分说便用狗头蹭了下晏江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