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不想找,就是找不到对心思的而已。但从旁人眼里看,俊朗的大好青年虚度年华,实在不太“正常”。现下他这么一摊牌,晏涛和周平楠自然怀疑他早早便有问题。再联系张淙今天的反应,包括张淙前段时间要死要活躲着晏江何,连过年都不肯回家……二老虽然偏心亲儿子,但也讲理,这么寻思,指不定怎么脑补,扣晏江何一头屎盆子,晏江何竟不得不成为一个坑蒙拐骗,觊觎青少年的王八蛋。晏江何又琢磨,周平楠是他亲妈,这一番话说的虽然颠倒实情,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晏江何多年生活空旷,张淙怎么这般轻易便能挤进来?单靠晏江何对他的同情心?可同情心又算个什么东西?说到底,不过是靠晏江何的一颗真心。张淙可能早就在晏江何没察觉的时候,打动他,撼动他了。或许,晏江何孤单寂寞了这么久,都只是在等一个张淙。它或许是个误会。它或许是另一面隐藏的事实。感情这事儿,谁又划得清。想到这儿,晏江何忽然一阵通体舒畅,他索性就将臭不要脸老流氓的身份给坐实了。晏江何朝自己妈说:“妈,你骂得对,我知道我不是东西。”晏江何话音刚落,又换来周平楠一拳头怼来胸口:“你快闭嘴吧。”晏江何点点头,轻轻笑了笑。“张淙”周平楠还想说什么,但是没说下去。因为晏江何的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朝卧室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卧室的门从里面被人猛得一下薅开了。哪怕是从视觉上,晏江何甚至都能感觉到门板子带起了一阵风。下一刻,张淙像个被人捣了窝的受惊家雀儿,一颗脑袋着急忙慌,从卧室拱了出来。他嘶哑地喊了一声:“晏江何!”晏江何:“”四个人面面相觑。人还真是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便到。张淙看见晏江何的瞬间本想扑过去,但他又看见了旁边的周平楠和晏涛,脚步这才停住。他在屋里睡觉,恍惚间觉得晏江何是起来了要走。张淙想伸手抓,想睁开眼睛看。但他似乎被梦魇压住了一样,手臂没有丁点儿力气,死活抬不起来,眼皮也重得过分,死命睁不开。他躺在床上,难受万分。竟然梦见晏江何的一个背影。那肯定是晏江何的背影,张淙不可能认错。他想追想喊,都发作不出来。晏江何就这么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后他看不见晏江何了。张淙唰得一下醒过来,一个打挺从床上翻起身,扭头发现晏江何不在屋里。于是他小狗胆子又秃噜皮,迷迷瞪瞪蹦下床,嗷嗷推门出去找人。至此,便闹出了这趟洋相。晏江何伸手招了一下张淙:“你过来。”张淙顿了顿,又撇了一眼晏涛和周平楠,听话地走到晏江何身边。张淙元神回窍,耷拉着脖子喊人:“哥。”张淙:“叔叔阿姨。”“张淙,快坐下。”是晏涛先大发慈悲,化解了尴尬,“我和你阿姨带了吃的过来,你阿姨做了皮蛋瘦肉粥,你喝点。”张淙听了话,竟然又去巴巴看着晏江何。晏江何眼皮一抽,恨不得将张淙这孽畜薅手心里狠劲搓两下。“你看晏江何干什么,他还能不让你坐?你坐下。”周平楠实在看不过去了。她犹豫片刻,将皮蛋瘦肉粥推到张淙跟前:“吃点儿,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周平楠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扭头朝晏江何说:“你给他找消炎药吃了没?我怎么看着这么难受呢?”“找了。”晏江何笑起来,“我能不找么。”周平楠这人大咧惯了,再说桌上都是一家人,既然决定了“祝福”,总藏着掖着也不算事。她被完犊子气氛憋屈到,忍不了了,便直说:“张淙,没事儿,你别不自在。”周平楠看着张淙:“你跟晏江何的事我们都知道。你放心,就算要算账,也都是晏江何的毛病,叔叔阿姨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么都牵不到你身上去。”张淙一口粥差点没呛着,他放下粥,懵了。周平楠:“以前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也还是一家人。叔叔阿姨愿意做出努力,试着理解你们。”“你们好好的,晏江何要是”“妈,妈,别说了,你让他喝点粥。”晏江何赶紧制止,他瞅着张淙那张脸,就知道话多了,信息量太大,张淙可能受不住。张淙的确是受不住。他和晏江何什么事?要说他和晏江何的事,还能让周平楠如此古里古怪叨一嘴的,那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