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抡得飞起?的筷子瞬间一顿,他深呼吸了几次,旁边的弟兄们揶揄的看着他,他在?众人的注视下,默默吃光一海碗的番茄炒蛋拌饭,最后他恨不得将碗底都舔光,然后又期待万分的问谢宣道:“大司农,还有嘛?”
谢宣惊奇的挑了挑眉问道:“你不怕?”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敢尝试……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秦风这句话说的相当义薄云天,把谢宣感动个够呛,他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承诺道,“你小子捞着了,今年的番茄就坐了这么几个果,等来年,下了第一茬儿先给你吃。”
听?二人你来我往的这么一通说,众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忙围坐在?秦风周围问道:“真这么好吃?”
“很开胃,很下饭!”秦风实话实说道。
然而今年的番茄已经吃完了,众人心里像揣了根羽毛似的,痒痒的,哎,早知道就不应该因为忌惮大司农的厨艺而选择对那盘菜敬而远之了。
哎,又好?奇又遗憾!
秦风显然没?吃饱,楚怀秀又命人给他炒了两道小菜,添了半蒸屉饭才喂饱这个饕餮。
秦风吃饱喝足之后打了个饱嗝道:“兴庆府那边有消息说薛大人他们果然被齐帝扣下了。”
“哦?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谢宣伸腿勾过?一旁的木凳坐下问道。
“哼,据说还在?御宴上,就有齐臣对我们的使臣发难,张口索要新安城,要知道宴席之上不光是兴庆府的使臣,还有外?使呢,都可以?想象兀目人和西秦人幸灾乐祸看戏的表情,有什么话不好?私下说,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秦风皱眉说道。
谢宣勾了勾唇笑道:“齐室果然还是那么傲慢无?礼,他觉得他能恐吓到谁?这么火急火燎的要新安城,无?非是国库空了,齐帝急了,饥不择食的想插手西北事务以?图重新启动新政。”
“而后,各使节吊唁完之后就要离开汴京了,汴京那边却迟迟不肯放薛大人他们离开,来回都是些车轱辘的话,就是要新安城,薛大人也是妙人直接开口一千万两白银换新安城,概不讲价,双方就僵持住了。”秦风继续说道。
“哎,天杀的,也不知道薛大人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众人纷纷道。
谢宣敛眸沉思了片刻,对楚怀秀说道:“备战吧。”
“啊?为了一个新安城,难道汴京那边要和我们打吗?”秦风不解的问道。
楚怀秀道:“不是汴京,是兀目和西秦,被人当场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肯定有人觉得兴庆与汴京起?了内讧,要拣软柿子捏了。”
众副将:“……”
秦风低声道:“呵,齐帝可真有一套,为了祸水东引连脸都不要了,可是兴庆好?不着大齐北疆安定得了吗?”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沮丧。
无?论世事怎么变,谢宣等人定能守得熙州固若金汤。
而深陷汴京的薛云疏果然根据谢壑的指点?,过?了几日?又重新拜访了蔺祈。
这次他脸上收了玩世不恭,整个人凝重沉稳了许多,他在?来汴京之前谢宣曾经给他恶补过?一段不算知识的知识,比如各京官的脾性。
谢宣给蔺祈的评价是公者无?私,这说明蔺祈只会站在?利益最大化的那边,只要他们兴庆不自立就占着天大的理,蔺祈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照拂他们兴庆使臣一二。
他花了两天的功夫,冥思苦想了诸条能打动蔺祈的理由,试图让蔺祈说动齐帝放他们回去。
这会儿,他坐在?蔺家的前厅里,心中仍有几分忐忑。
蔺祈仍旧笑的如沐春风,对他以?礼相待,面上并?看不出?什么来。
薛云疏沉了沉气,上来先寒暄片刻,而后意有所指的说道:“蔺相,兀目和西秦的使臣想必快各自回到他们的国都了吧。”
“算算时日?,差不多了。”蔺祈说道。
“秋后正是马儿膘肥体壮的时候,今年春夏北疆大旱,西秦和兀目的青稞苗都旱死?了,马上就要入冬了,这个冬天难熬啊。”薛云疏叹了一口气说道。
西秦与兀目虽然逐水草而居,世代游牧,但平民也会因地制宜种些青稞,素日?里便以?青稞裹腹,今年的青稞收成不好?,那……他们冬天在?北部酷寒之地会乖乖的挨冻受饿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以?往,他们应付饥荒的法子就是靠抢劫汉人城池,主要抢粮食、盐和布匹。
那么这次十有八九也不例外?了。
更火上浇油的是,在?西秦使臣和兀目使臣亲眼目睹汴京和兴庆不合,那他们盘算的就多了,今年的战役或许不是应对两个邻国的小股骑兵抢劫,可能会图谋大齐的城池。
在?众多禁军拱卫下的汴京一时之间是难以?攻破,可……在?北边,大齐的军队可不如兴庆军能打,到时候吃亏的指不定是指谁呢!
薛云疏陈明利弊,竭尽全力游说蔺祈,希望蔺祈能够给齐帝进言,他们和闻人氏闹掰了没?什么好?处!甚至还可能会吃亏。
直到薛云疏离开蔺家,蔺祈都一直并?未表态,薛云疏一时心里也吃不准,罢了,今日?天色已晚,下次再继续吧。
薛云疏前脚刚走,蔺祈在?花园里沉思半晌,默然独立,虽然薛云疏有游说的目的在?,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只是自己此时进宫向官家进言,恐怕官家是不会听?的,甚至有可能认为他在?危言耸听?。
可军国大事又丝毫马虎不得,蔺祈一时也陷入两难之中。
好?在?他没?有为难多久,便决心进宫进言官家放兴庆使臣回去,与邻邦打仗花钱如流水,国库现在?是空的,官家必然也不想跟兀目或者西秦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