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闷声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不会,明明是我勾的你。”他知她怀着身孕,心思难免敏感?些?,自己多些?耐心安慰着便?是。
及至天大亮,谢宣又换了那套小厮行头,楚怀秀为了与他相?配,特意?找了一套小丫鬟的行头换上,乔装打扮完毕,二人相?互对视,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的朝平西王府西花园而?去?,快到院子里的时候,谢宣递给她一盘轻巧的茶点端着。
谢壑一向稳重内敛,但今日难得早起了半个时辰,一会儿问一次贴身随从:“他们来了吗?”
随从笑道:“主子,哪里就那样快了,还要待会儿呢。”
谢壑:“……”
直到谢宣提着茶壶来敲门,本来站在门口的谢壑刷的一下子走到正座前正襟危坐,神?情十分庄肃。
贴身随从:“……”
谢宣提着壶,拎着茶盒快步走进来道:“大人,您要的茶来咯。”
楚怀秀紧接着将?手里的茶点放在谢壑旁边的茶案上,温声道:“大人请用茶点。”
她伸手接过谢宣手中的茶壶,亲自来给谢壑泡茶,她久在行伍之中,对于吃穿用度并不太讲究,起码不如文人那般讲究,而?谢壑又是文人之中的翘楚,她给他泡茶,很是心虚,但这是身为儿媳的一项礼仪,推脱不得。
她慢慢打开茶盒,只差数着茶叶放了,谢宣促狭道:“多点少点也没关系的。”
楚怀秀将?信将?疑将?手心里的茶叶放入盏中,谢宣适时的倒上热水,楚怀秀紧接着盖上茶盖。
一杯茶还得两小口黏黏糊糊的一块泡,谢壑坐在一旁简直没眼看。
泡好茶后,楚怀秀命人搬来蒲团,作势要跪。
谢壑摆摆手道:“免了,你且安稳坐好。”
谢宣忙将?楚怀秀扶到一旁坐下,楚怀秀哪里肯坐,说什么也要给谢壑奉茶。
谢壑接过那盏儿媳茶来,轻啜了一口,随即命人取来一对绝品翡翠镯子,他抬眸对楚怀秀说道:“这是我与你婆母给你的成亲礼物,一片心意?罢了,不必推辞,你们既已成了亲,之后的路便?要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走下去?才好。”
楚怀秀点点道:“儿媳谨记。”
谢壑看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对谢宣说道:“你媳妇还怀着身孕,怪不容易的,咱们家没有那么大的规矩,还不扶她回去?歇着。”
“是。”谢宣从善如流,起身要去?扶楚怀秀。
楚怀秀忽而?抬头问道:“公爹,我爷爷他……”
“应国?公虽然年岁大了,身子也算康健,你小弟新拜了蔺祈为师学习读书写字写文章呢,我去?蔺家的时候看见?过几次,蔺祈对他很是满意?,想必以后的功名是不愁的,前不久你婆母去?相?国?寺烧香碰见?了你母亲,听说瞅着精神?头还算不错。”谢壑缓缓道来。
楚怀秀闻言,轻声叹了一口气?,盈盈福了福身道:“多谢公爹告知,怀秀退下了。”
谢宣扶着她回了后院,一炷香后才又到谢壑跟前伺候。
谢壑挥退下人,深深的看了谢宣一眼,看得谢宣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谢壑低声道:“你的功夫比不上她吧。”
谢宣莞尔一笑道:“秀秀说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读书也比不上我呀。”
谢壑忠告道:“……好好过日子,夫妻之间别打架。”
谢宣骄傲的笑道:“秀秀从来不打我。”
谢壑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几个字:敛之、则、曦。
谢宣低头一看,问道:“爹,您这是……”
“你也快及冠了,敛之是为父给你起的字,至于孩子的名字,男孩叫谢则,是女孩的话?就叫谢曦。乳名的话?,你们自己看着取吧。”谢壑说道。
谢宣抚着那个“则”字,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那本《临安雨霁》,他心中波涛起伏不定,良久之后才怅然出声道:“这胎约摸是个男孩了,也好,多谢阿爹赐名。”
谢壑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我为何给你起与你的名字截然相?反的字吗?”
“大概是盼我平安和顺的度过此生吧,毕竟凡事都过犹不及。”谢宣猜测道,他做事风格高调又张扬,父亲这是在担心他呢。
“难得你还懂这些?道理。”谢壑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便?去?照做。”
“我尽量。”谢宣道。
谢壑等人在平西王府逗留了数日,直将?副使们等的无其?奈何,每天都要催上数遍,闻人驰这才缓缓而?归。
谢壑略感?遗憾,他还希望闻人驰在外面多待两天,他还没在平西王府待够呢,很长时间没见?,宣儿泡茶倒越泡越地道了,他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