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费力,没必要。
“在这跟我装什么客气啊,我辛苦的又不仅是这一件事,你若真想谢,不如将关外的雪花盐生意全交给我。”
“我如今不管这事,你去问幼儿,她同意我就没意见。”
一样见钱眼开的阎罗娘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去。”
虞归晚扬了下眉。
阎罗娘悻悻道:“去了就碰着她,回头又要说我缠着她怎样怎样,老娘堂堂一寨之主,名震偏关内外的女匪头子,能被她一丫头片子这么埋汰?我不去,你回头跟幼儿说一声不就行了,又没多大事,我就是想替我那帮兄弟姐妹多要条挣钱的路子。”
她不想被妙娘说。
阎罗娘这人平时是有些不着调,爱拈花惹草,四处留情,但在正事上她从不马虎,也讲义气,该下狠手时从来不手软。
虞归晚就欣赏她这点。
关外对雪花盐生意主要就是贩给草原部族,之前虞归晚的商队占大头,阎罗娘的人极少在附近开张,都是深入草原另辟商道,也就是之前风声紧加上东辽破关,虞归晚的商队没法出关才将关外的全部商道交给阎罗娘,在夺回偏关之后阎罗娘也主动撤了。
虞归晚喜欢跟聪明且识趣的人打交道,对方会做人,她也会给足好处,不会让人吃亏。
“行,我答应你,再另外给你一份草原深处的商道图,之前没给过的,穿过那片戈壁滩还有绿洲,我的人之前去过两次,换回来很多象牙、犀牛角和狮毛皮,这些东西别说在中原江南,就是庶州也是天价。”
阎罗娘一拍手,乐道:“我就喜欢你这爽快劲。”
骑了这半夜的马,身上更不好受,虞归晚裹着斗篷挨门左右扭了扭发酸的脖子,闲散道:“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对自己人向来大方。”
阎罗娘更乐了,“这话不假,我手底下这帮人对你也是心服口服的,都说跟着你有肉吃有钱花,比当山贼土匪强多了。奶奶的,老娘这山匪还当错了?他们吃不上饭要饿死在路边的时候是谁救的他们,又是谁好心收留他们在寨子里,现在看你有奶了就认作娘,把我这老东家丢一边去,没天理了还。”
虞归晚站起来往门外走,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哎!又干嘛去啊,去哪?等等我。”阎罗娘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不去哪,我就是烦你这张嘴。”
“我哪又说错了。”
虞归晚压根不想听,“闭嘴。”
“你这一天天的脾气也忒大了,我自认脾气算大,可跟你比起来我都算顶好的脾气,幼儿妹妹怎么受得了你的。”阎罗娘跟上来咕噜咕噜念叨。
“风大,把嘴巴闭上。”
虞归晚加快脚步,转过两道门来到前院。
护卫和仆从跟她住在这,其余人则安排在军营,人已经被廖姑安排过去了,朝廷使团也让程伯带去了最偏的院子。
现在前院放的都是准备赏给守城军的年货,成箱成袋的,院子都快放不下了,马车上还有很多没搬进来。
这些都是幼儿提前准备好的,都有名册,会分批让千户过来领取然后回营了再挨个发下去。
每人十两金、五十两银、十吊钱、两匹羊毛布、两块皮毛,还有糖、盐巴、酱、风干的肉类和米面,都有定数。
每人分到多少名册上也都有写,领完之后需当面签字画押,上峰不得贪墨,违者杀之。
如此大手笔的赏赐可是惊到了来领东西的那些千户,他们在北境军中这么多年,可从来没碰着过这么好的事,往年上头能有一顿带荤腥的饱饭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想其他。
“五万人呢,每个都这么分,得多少钱?”其中一个千户狂咽口水,实在不敢相信。
大家伙交头接耳估算了一番,已是被得出的钱数给吓得倒抽凉气。
“我的亲娘哎!虞将军真有钱,这么多钱撒出去都不心疼的啊,要换作是我,可舍不得。要不说底下人愿意给虞将军卖命,谁不想跟着个大方的主子。”
“就底下人愿意,你不愿意?”
“放你娘的屁!老子几时说不愿意了,你可别胡说八道害老子啊,当日攻城老子可是杀敌最多的千户,论功行赏的名册上都写着的!”
看着这些赏赐,别说那些千户,就是阎罗娘也忍不住叫道:“你有钱没处花了?!”
知道会赏,不知道赏这么多。
虞归晚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觉得花钱是最快收买人心的办法,尤其对这些打仗只为领赏的军汉来说,跟他们可以谈仇恨,可以谈钱,唯独不能谈家国情怀。
他们守卫边疆只是为了能拿钱给家人吃饱肚子,要是跟他们说打仗是为了朝廷,他们能当场跳起来破口大骂。
也是因为她占了商玄的金山,就真的是有钱没处花了才如此大方。
她随手接住一片下落的雪花,握在掌心融化,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