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搭理她。
秦罗衣轻轻哼了一声,悠长拉着调子,调笑似的,白皙的手轻抚上乌黑长发。
秦罗衣漫不经心走进云舟的舱阁,掀开珠帘,在梳妆镜前坐下。
清澈水流凝成的镜面上。
女子神色倦散,眼尾狭长,微微上挑,一颦一笑都自带温情。
秦罗衣有一双魅惑绮丽的眼睛,因为眼尾上勾,她看起来时时刻刻都在笑,最是和善不过。
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秦罗衣有多么狠辣薄凉。
秦罗衣拿了只炭笔,给自己描眉。
朱唇轻启,她笑得轻柔:“相思,谁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相思剑鸣:蔺绮。
炭笔动作一顿。
秦罗衣得到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答案。
秦罗衣莞尔。
她耐心在记忆里翻了翻这个陌生的名字,眉眼压平,眸光晦暗:“是谁,你再说一遍。”
相思刚正不阿:蔺绮。
“呵。”
秦罗衣轻讽一笑,她把炭笔拍在桌上,抓起相思剑起身往外走,她面色阴郁:“真有意思,本小姐倒要看看,那个蔺绮究竟是什么人。”
***
这是蔺绮第三次来到松云庭。
松云庭高九层,松云庭最高处是悬在阵法上的亭台水榭。
此时雨水稀薄,自廊檐落下。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廊下接水的琉璃器皿里,雨声便愈发清脆微弱,像一排挂在山间被山风吹拂的银白铃铛。
宴席摆在阁子里,蔺绮并不饿,在宴席上露了个面就离开,坐在廊下听雨。
“松云庭里那么多人,你为何单单待在这个小傻子身边!父亲只是一时糊涂才给你定了个道侣,何曾说你一定要嫁他了!”
脆生生的声音落在雨幕里,带着恼怒和不满。
蔺绮眨了眨眼睛,循着声音抬头望去。
——一少女身穿白金长裙,急匆匆从对面走来,她连绕道都不绕,径直穿过雨幕走来,神色羞恼。
她拍了拍发上的雨水,像小兽甩水一样,把自己略清理干净后,蔺轻梨才低头看蔺绮。
对上蔺绮懵懵懂懂的漂亮瞳孔时,她心里火气更甚。
“笨死了——”
蔺轻梨气得想跳脚:“蔺岐山都不曾养过你,你那么听他的话干什么!”
她看着这个白捡来的漂亮妹妹,看着她攥紧青年袖摆不松手的小模样,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嫉妒。
都怪父亲,好好的给蔺绮定什么道侣,这只乖乖巧巧的漂亮小猫一定会很听父亲的话,真把林家这个小傻子当她道侣!
她现在就粘着林期不放手,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