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蔺绮软软应了一声,心道什么叫应当呢,他必然确乎肯定是误会了。
她往里走,目光不自觉扫过刚才冰柱掉落的地方,那里的白雪融化了些,露出些长着浅绿青草的土壤。
冰柱若没偏,应当会砸到她身上,虽说不打紧,但是会疼。
蔺绮想着,有些不开心。
这个人在这儿,她若是拿符纸打冰柱,就会打草惊蛇;若是不拿就会被砸到。她不喜欢做这种选择。
没一会儿又想起这个陌生人把冰柱打斜了,心里由他而生的烦躁散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只有一丝因变数而产生的燥意,但她并不讨厌他。
蔺绮想,他们应当是见过的,在很久很久以前。
她走进高楼,立于明亮的柔光里。
漂亮的少女抬头。看着旋梯上的青年,那双小鹿一般清澈的瑰丽瞳孔里,流出些不满的情绪。
她有些迟疑,问:“您也是临云宗的师兄吗?我们先前认识吗?”
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
她站在一楼,身后是雪地上银白的辉光。
少女乌发未束,一直披散着,半遮住清透漂亮的眉眼,白金披衣下,鲜红的锦裙拖在地上,裙摆处沾了碎雪。
她垂着手,宽大的袖摆也直直垂落而下。
容涯看着她,眉梢染上点笑意。
早在方才看见她的第一眼,容涯就知道这漂亮小孩儿想让他滚。
这会儿瞧着她,也明白那鲜红袖摆之下,必然藏着一张能伤他的符纸。
苍白病弱的青年斜倚着栏杆,不轻不重地笑了下,心里又想,袖袖又谨慎又聪明,可爱死了,不愧是他养大的。
灰白袖摆掩唇,他轻轻咳了两声,复又笑道:“承仙尊旨意,来给姑娘送一枝梨花。”
嗓音温温沉沉,如霜如雪。
蔺绮心中一惊,冷白指尖轻轻摩挲符纸的边角。
半信半疑间,她觉得这位仙尊的脑子应当不大正常,放着临云宗那么多虔诚的请愿不去回应,偏偏派人来给她送一枝破花。
“原来是仙使大人。”
蔺绮仰头,漂亮眸子里似有水光潋滟,她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害怕似的,鸦睫轻轻颤抖,声音小小的:“可是我请愿的时候并不认真。”
“仙尊为什么会回应我?”
尾音上勾,又湿又软,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惶恐。
烛火摇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