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细细品了品,喉咙里冒出轻快的笑声。
“嗯——也很不错呢,这个昵称。而且更严谨。”
“……‘哥哥’。”
萨尔伊斯张开双臂拥住他,一个舒适得双方都叹息一声的拥抱。言息以为萨尔这么介意这个称呼,应该想要改了,结果他沉默片刻反而这么说。
“还是‘哥哥’。”
“——哥哥。”体贴地没有过问原因,言息难得乖巧地唤。
他们不知不觉调换了位置,泛着银白光泽的长发蹭乱在枕上,萨尔伊斯扬起脖颈,下巴轻抵在言息发顶,“……殿下念这个词的时候神情会不一样。”他喉结滚了滚,姑且这么解释。
言息脑袋埋在他呼吸时一起一伏的胸膛,安静享受这个拥抱。慢慢回过味,他声音带着鼻音,含愉快的笑意,“原来萨尔一直在嫉妒啊。”
“嗯。”
现在承认起来,萨尔伊斯已经不难受了。
已经不在意的嫉妒才是可以说说笑笑的谈资。
“那我好好好——委屈啊!”
蹬鼻子上脸一向是言息最为擅长的,他拖长了语调,不见委屈,满是撒娇。
“哥哥也不问我,自己默默吃醋还冤枉好人,我在哥哥眼里究竟是什么形象啊——如果真有念念不忘的情人,哥哥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吃代餐?”
萨尔伊斯立马道歉:“小息不会吃代餐。”
“小息只会吃大餐。”言息心安理得地张嘴咬住他的锁骨,叼住那块骨头,泄愤般磨牙。
力度轻得只会让萨尔伊斯认为那是在亲吻。
“我只是我——真好。”他忽然静静说。
言息倏地撑起手臂,脱离肌肤相贴的距离,搂住萨尔伊斯的腰一拽。这回力道没有客气,萨尔伊斯全身心放松之下猛地被向上扯去,腰部悬空,重心点全然倚仗于对方搂住腰的那只手臂。
“……殿下?”
“萨尔伊斯,连你的属下都清楚你的弱点。”言息温热的气息贴近,箍腰的力道加重,勒得萨尔伊斯呼吸一时屏住。言息低下眼睛看他,第一次展现出强烈的侵略性,“难道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你是多么爱我的吗?”
那双眼睛在萨尔伊斯眼前无限放大,他短暂目眩神迷。
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游走于他胸口,抚摸锁骨,略显敷衍,那里还留着一圈浅淡牙印。再向上,圈住那截因悬空而无力下垂的细长脖颈。
由于怕伤到雄虫而不敢反抗,明明有力的肌肉绷紧却不发力,有獠牙却咬碎自断,有武器却堵住枪口,呈现出一种矛盾的诱人。
言息纤长白皙的手指看起来那么无力。
可是圈紧时,过于强烈的勒窒感,还是让萨尔伊斯清晰感知到生命有多么脆弱。
——哪怕是体力相差巨大的雄虫也可以夺走他的性命。
——他的生命,在他的掌下那么脆弱。
毫无预兆地发难。
勒窒感猛然加剧,那圈皮肤已经陷出一排深深指印,求生的本能向身体主人发出警告。死亡对任何一种生命而言都是恐惧的存在。萨尔伊斯眼前发黑,大脑慢慢丧失思考能力,世界如潮水般逝去,现实变得遥远,他仿佛听见死亡来临的倒计时。
可是没有倒计时的声音。
言息的声音响起,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
“如果我现在勒死萨尔,你会恨我吗?”
他语调轻柔,附耳询问,仿佛情人间的低语。
……我会恨他吗?
萨尔伊斯仅有的思考能力宛如抓住求生稻草,一遍遍重复那个问题。
不。
我不会。
就像现在他仍然没有反抗,比起死亡的威胁,误伤到对方的可能性更让他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