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看着季言礼左手上拿着的大衣,两条秀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穿这么少,外套是让你拿着的吗?大冬天也穿短袖好不好?”
季言礼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女人一手拽着自己毛衣的衣领,暖黄的地灯把她的头发印成栗色,就这么拧着一张脸,带了略微训斥的语气讲他。
季言礼脚下换了个重心,垂眸瞧着眼前的人,突然间觉得林洋今天这通瞎话没白编。
朝夕相处半年多的时间,他见过沈卿很多种样子,一开始的卖乖甜笑,放松下来的温柔清淡,在床上的难耐软糯,怼沈江远他们的冷硬不近人情独独很少见过她担心自己时的这幅着急的样子。
她声线清软,训他时的声音,其实也还是好听的。
季言礼抬手指了下门口,恹恹地笑了下:“快到了,懒得穿。”
沈卿看着他,一副很无奈又生气的样子。
眼见怎么说季言礼都不听,沈卿抬手推着他往上了台阶,打开门,拉着季言礼的手往房间里带:“病死你算了。”
季言礼在沈卿身后低低地笑了声,垂眸,目光在她拉着自己的手上落了落。
沈卿进了门,左右看了看,发现家里没人。
她转过身,走到鞋柜旁问季言礼:“方姨呢?”
季言礼扯了领带往客厅里面走,外套扔到沙发上,弯腰从茶几上提了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家里有事,给她放了两天假。”
“还有,在渥太华住院的事,”季言礼顿了下,抬眸看了眼沈卿,接着水杯拿起来,抿了口水,淡定地瞎编,“肝上确实有点问题,门诊做了个小手术。”
沈卿皱眉,想到在渥太华的时候两人经常不住一个房间。
季言礼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小手术,她可能确实不知道。
“现在还有事吗?”沈卿看着他问。
“还行吧。”季言礼再次模糊地回答。
晚上吃过饭,沈卿从电视柜下的医药箱找到温度计拿给季言礼。
她垂眼看着手机上余曼的来电,嘱咐还坐在餐桌边的男人:“。”
季言礼点点头,把温度计接过去。
五分钟后,还在跟余曼打电话的沈卿看了眼时间,从阳台走过来:“多少度?”
,云淡风轻地回答:“三十八度七。”
“怎么会这么高?”沈卿一手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欺身上前,还是想摸季言礼的额头。
被季言礼单手挡住,抵开。
季言礼头往一侧偏了偏,把沈卿往后推了推:“离远点,再传染你。”
说罢,季言礼支着椅子起身,下巴点了下阳台:“你先去打电话,我上去洗澡。”
沈卿看着季言礼明显脚下虚浮,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上手扶了把他:“你吃点药再去。”
“等会儿吃。”季言礼往楼上去。
沈卿皱眉看着季言礼的背影,几秒后,余曼在听筒那侧叫了沈卿一声,沈卿把手机拿起来,重新回了阳台。
几分钟后,刚和余曼挂断通话的沈卿接到季言礼的电话。
隔着听筒,沈卿听到季言礼在那端的声音。
空空荡荡的,有点回音,应该是在浴室。
“你上来一趟。”对方说。
沈卿以为季言礼怎么了,脚下不自觉地加快,往二楼走:“怎么了?”
她出声问过后,听筒那端有短暂的两秒沉默。
两秒后,沈卿脚踏上台阶时,那侧的人终于说话了。
清哑无力的男声,很虚弱:“发烧,不舒服,手抬不起来。”
“过来帮我脱个衣服。”季言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