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的电影,这次再看好像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就比如先前斩钉截铁说过的话,现在想起来貌似也没那么斩钉截铁。
季言礼单手撑在扶手上支着头,觉得自己八成是烧糊涂了,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看煽情的香港电影。
电影演到一半,季言礼有些困了,他用遥控器把电影声音调小,接起茶几上的电话。
段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老板。”
只叫了一声,再往后便没再说话。
段浩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这么做的可能就只有一个——后面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事。
季言礼目光落在远处泛着淡色银光的幕布上,觉得自己大概知道段浩要说什么了。
他扬手再次把电影的声音调小,对电话那端:“结果怎么样?”
段浩轻咳一声,找回自己的声音:“能往上追溯的线都查过了,目前为止来看”
段浩顿了顿:“目前为止所有证据还是指向您的父亲,是自愿签署的名字。”
季言礼淡淡嗯了一声。
他眼神依旧落在远处的幕布上,眉宇间平和,好似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两秒后,他抬手看了眼表。
“再查一下,给你一周的时间,”季言礼按了播放键,幕布上的电影画面重新转换起来,淡声,“在我从瑞士回来之前,给我个答复。”
挂完电话,季言礼把手机丢回了茶几上。
他眸光浅淡,神情倦怠,从眉宇到到眼尾都弥漫着一种得过且过的颓丧。
就一周,不行的话,他就放弃了。
对方不喜欢,他也没必要强求。
他季言礼还是要些脸的。
因为要和季言礼去瑞士,沈卿前一天给余曼打了电话,把最近的工作安排调整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多睡了一会儿,十点多醒来下楼的时候看到方姨正在厨房温粥。
沈卿下意识扫了眼一层,没看到另一个在这栋房子的人。
正疑惑间,端着盘子从厨房走过来的方姨跟她说:“言礼昨天半夜一直在开会,早上又烧起来,刚刚才睡下。”
“他从来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方姨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砂锅端到餐桌上,喊沈卿,“你先吃,等会儿我再给他做点清淡的。”
沈卿点点头,偏头往楼上扫了眼,迟疑了两秒,踩着拖鞋往餐桌旁走。
咸淡可口的砂锅海参粥,不得不说方姨做淮洲本地菜真的有一手。
沈卿胃口不大好,但还是盛了两小碗,东西吃完,二楼正对餐厅的那个房间,门还是紧闭的。
沈卿盯着那门板看了两眼,碗放下时,那道门却不期然地打开了。
穿着浅灰色睡衣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沈卿只是匆匆瞥到了一个影子便低了头,没看到季言礼的表情。
等放下筷子再抬眼时,那人已经去了书房。
“卿卿。”方姨在厨房喊她。
沈卿应了一声,转眸看过去。
方姨两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搓了搓,手脚麻利地往锅里下小馄饨:“能不能麻烦你上楼帮忙喊一下言礼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