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揽着沈卿的肩,垂眸看着她的动作,温声:“我们打了很多药,你身体里的毒都被清掉了,身体的各项功能都在缓慢恢复,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喝一点,”季言礼把杯子撤走,摸了摸沈卿的脸,“不能再喝了,卿卿。”
男人的语调又轻又缓,语调也软,每句话都很长,用词也都像在哄小女孩儿。
抿了几口水,又坐了一会儿,沈卿终于清醒了一点。
她侧身看向季言礼,皱眉要去摸他的胳膊:“你呢,你的手有事吗?”
“我没事,”季言礼任由沈卿把自己的袖子拨开,“都是外伤。”
沈卿拨开季言礼的袖子,看到他被包扎完好的手,又扯着他的衣服领子想看里面。
季言礼握着沈卿的手腕把她的手拿下来,低头唇贴着她的前额:“我真的没事,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你的手都没有力气。”
刚沈卿的右手拽在他的领子上,很明显还是虚软的。
“你真的没事吗?”沈卿抬眸看他。
季言礼帮沈卿把头发拢好,拉着被子也裹好:“真的,不骗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精神再恢复恢复我们再好好说?”
季言礼手托在沈卿的后脑,哄她睡觉:“听话。”
沈卿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借着季言礼托她的动作往下躺了躺。
她确实也困,打的各种消炎药里面都有安定的成分。
季言礼托着沈卿的头把她放进枕头里,帮她掖好被子重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床上的人面朝季言礼侧躺着,脸蹭了蹭枕头,迷糊着要再次睡过去。
“你不走对吧。”沈卿模糊着声音。
刚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此时很依赖人。
“我不走,睡吧。”季言礼手盖在沈卿的头顶,用拇指蹭了蹭她的前额。
没一会儿,病床上的人呼吸缓下来,有规律地起伏,再次睡过去。
季言礼拿了扔在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眼时间。
再之后,仅仅只几分钟的时间,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动作很轻,貌似怕吵到房间里的人,就像拍卖会那晚时恒湫过来敲他们包间门时一样。
季言礼眼皮轻撩,目光投向了门口。
穿着深棕色羊绒大衣的人站在门口,他身姿高挺,肩膀处有雪水洇湿的痕迹和还未化的雪花,带着一身风尘仆仆。
季言礼抬头,手上的表重新轻放回桌子上。
时恒湫反手压上门,走进来,他先是扫了眼床头检测仪上的数据,再接着走近,目光落在了季言礼身上。
“Rabi的针剂拿到了?”
时恒湫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时恒湫凌晨从沈家长房的大院出来,下午才落地法国,一路辗转到这家医院花了些时间。
路上让罗岩联系过林行舟,林行舟在电话里把情况跟时恒湫说了一下。
季言礼眸光转向床侧:“拿到了,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各项机能要慢慢恢复。”
话音落,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两秒。
再接着,皮质布料摩擦过大衣的窸窣响声,时恒湫摘掉手套的那只手已经拎了过来。
季言礼在时恒湫拽住自己的领子之前把他的手拂开。
“出去打。”
季言礼声音极淡,把椅子撤开,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