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深吸了一口气,垂眸重新望向手机时,眼神里已然沉静了下来,。
沈卿:[段宇宏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余曼:[百分之八十左右,先前你放在季松亭那里的窃听器,有听到过段宇宏提到的那个批皮文件。]
两秒后,沈卿发消息给余曼。
沈卿:[按段宇宏想要的来吧。]
余曼:[?]
沈卿:[怎么了?]
余曼打字:[这么快?我以为你至少会犹豫一下。]
余曼:[真帮段宇宏另起炉灶了,季言礼在北欧这边的损失可不小。]
余曼:[况且段宇宏还是要把背着的合约通通先转到时恒湫的公司里,你不怕季言礼知道了觉得是你们兄妹俩合起伙来坑他的钱?]
沈卿笑了一下,把佛手柑的香氛往身侧移了移,苦味更胜,困顿的感觉散去,她比刚刚更清醒了些。
沈卿:[现在不答应段宇宏,我们还有别的途径继续追查这件事情吗?]
余曼:[没了。]
镜前灯没那么亮,沈卿盯着屏幕看久了眼睛发酸。
她轻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把在屏幕上敲出的第二句话,反复删掉,重新打了几回,像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发了出去。
沈卿:[那你觉得以现在我和季言礼的关系,能把这件事情摊开了,放在明面上跟他说“我怀疑你家和我父母的案子有点关系,你能在不徇私枉法的情况下帮我查查”吗?]
沈卿轻吸一口气。
沈卿:[还是你觉得我能拿我父母的案子去赌,去相信季言礼?]
手机那端的余曼被沈卿问得哑口无言,她忽然也觉得自己刚问沈卿的话有些太不理智了。
余曼犹犹豫豫的:[好像也不太行。]
半分钟后,余曼再次收到沈卿的短信。
这次对话框的最上方没有了反复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扔过来的话连标点符号都透着无奈和坚硬。
沈卿:[既然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那我还犹豫什么?]
沈卿:[左右最后不都是这样决定罢了。]
沈卿吐出一口浊气,把手机收起来。
下一秒,浴室的门被推开,深灰色的绸制睡袍半敞着穿在男人身上,腰上的系带也没系,松垮地搭在腰间。
他用手背磕了下门板,懒洋洋地看着里面的人:“你精油里用的植物需要现种?”
沈卿的思绪还在刚刚和余曼的对话上,冷不丁听到季言礼说了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季言礼眼型偏长,眯起眼睛看人的时候稍显慵懒凌厉。
他瞥了眼沈卿光着的脚,抬手拧了墙上的开关,把浴室空调的温度打高。
“回屋子里涂,这儿冷。”
经季言礼这么一提醒,沈卿觉得浴室里好像是有点凉。
热气散去,独留了些水汽,不算冷,但大概是比房间内的温度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