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顾南枝把手里的册子拍在季言礼肩上,“让你过去你又不过去,在这儿看看看。”
季言礼收回目光,低头捡了顾南枝扔到他身上的手册,漫无目的地往后撩了两页,模样认真。
顾南枝盯着季言礼这个死人样看了几秒,片刻后轻啧了一声。
她很困惑自己一个干什么都风风火火,明媚肆意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个看起来总是半死不活的弟弟
公益性质的拍卖会,规则采用的是盲拍。
到场的每位宾客手上都有一个电子拍卖器,每展出一件展品,报出初始价格后,有意向的可以通过手上的盲拍器给出心里价格。
主办方会在倒计时结束时在屏幕上显示每位报价者给出的价格,出价高者可得。
沈卿没想到——会在这场拍卖会上看到自己母亲的遗物。
去年收拾苏秦遗物时,有一条红宝石项链怎么找都找不到,沈卿想过是落到了沈家长房手里,但没想到今天会被沈怀拿出来当做捐献物拍卖掉。
“怎么了?”郭弋注意到沈卿明显的情绪变化。
这种性质的拍卖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本家人是不能参与竞拍本家人展出物品的。
既然都拿出来拍了,自己家的人再拍回去算怎么回事。
面子上不好看,规则上不允许。
几分钟前,时恒湫被罗岩喊出去接一个很重要的电话,现在并不在场。
沈卿慌乱中在时恒湫的座位上找他的盲拍器,但很遗憾,大概是被他随身带了出去,沈卿并没有在位置上看到。
郭弋望着沈卿焦急的神色,再次出声问道:“怎么了?”
沈卿手很轻地抵了下心口的位置,努力吞下喉咙处想翻涌而出的哽咽。
“能拜托你以郭家的名义,帮我把这条项链拍下来吗?”沈卿望着郭弋的眼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我母亲的遗物,事后我以高于竞拍的价格还给你。”
沈卿的眼神太真挚,琥珀色的瞳仁,眸光微闪,是藏也藏不住的忙乱。
沈家几房的恩怨,郭弋知道的大差不差。
刚他在厅里看到了沈怀,结合现在,也明白了这项链为什么会出现在拍卖台上。
郭弋看着沈卿的眼睛,心下轻颤,耳朵稍稍红了些。
其实严格来讲,他对沈卿,并不算余情未了,只是面对她时,很容易一而再,再而三地掉进去罢了。
郭弋慌忙摆手,语气真诚,说钱的事情无所谓,他帮她拍下来就是。
郭家家大业大,一条项链而已,也确实不需要跟他客气。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比常人收获更多的瞩目。
俊朗的青年和说是倾城也不为过的年轻女孩儿,在此时安静的内场,只是很简单地低声讲了两句,已经有人转过来,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有人问那是不是郭家的小儿子,还有人说一旁的好像是沈家女儿沈卿,怎么没和季言礼坐在一起。
当然也有见缝插针的说了句没想到书香门第的郭家,儿子长得这么好看。
看过来的人其实也不光是因为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还有一部分是知道这项链内情的——
“好像是沈卿母亲的遗物,沈怀拿出来拍的吧,沈家长房的人真是恶心。”
“自家人不能拍自家人的东西,这项链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