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沈卿开口,声音很轻地打断她。
余曼下意识觉得这个“打断”是因为沈卿不想听到这件事有可能会和季家也有关系。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也并不想跟季言礼真的站在对立面。
沈卿轻呼了一口气,摸了摸前额,缓声说:“你让我想想。”
坐在办公桌后的人身影瘦削,此时她的椅子转了个方向,侧对着余曼坐的地方。
从余曼的角度看,觉得那宽阔座椅上的人只有薄薄一层。
和一年多以前比,沈卿现在瘦的有些过分了。
余曼恍惚中突然意识到,这个事事能做得了主,自己每逢有拿不定主意的重大事件都要找她汇报的女孩儿,也不过只有24岁。
过了今年冬天的生日,她也才25罢了。
沈卿撑着下巴看了看右上角放的一只水晶兔子。
这兔子是个底座,原来上面是有相框的,插了她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后来父母去世,她便把上面的相片连带那个木框都摘掉了。
沉默了一会儿,沈卿右手两指相互捻了下,搓掉上面沾到的木屑,她抬头,望向余曼的眼神沉静。
“季家公司联系过你的那个高层,你还有他的电话吗?”
“有,但是先前他说的提议我们拒绝了,他也就断了念想。”余曼回答。
沈卿敲了敲桌子,半晌回道:“再联系他一下吧。”
大家族,内部斗争多,关系也错综复杂。
联系过沈卿的那个高层是在季家公司内斗中输了的那一方,他求人无门,找到沈卿这里,想让沈卿把他送出国。
他说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以这个为交换。
余曼拿出手机,找到上周接待过这个高层的下属。
调出号码,把手机递给沈卿的时候,余曼踌躇了一下还是提醒:“他身上带的应该还有季家的账目,真答应他把他送出国的话,肯定会搞出一些让季言礼很棘手的问题。”
当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沈卿才拒绝了那个高层的提议。
现在又要这个人的号码
余曼看到沈卿把手机抽了过去。
她轻声提醒:“把他送出去,如果被季言礼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干的”
余曼话没说完,但这其中的利害程度也不用再严明。
前些日子被季言礼扔到非洲自生自灭的那几个人很难说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沈卿沉默地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片刻后指骨按了按眉心,苦笑了一声,淡淡道:“离我父母案子的公诉期只有不到半年了。”
余曼轻叹了一口气,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季言礼太谨慎,不给任何机会,她只能找找别的路子。
季言礼是在段宇宏飞机起飞的前一天夜里找到他所藏位置的。
林行舟早就在段宇宏家的别墅周围安排了人,也不知道段宇宏是找谁帮他暗渡陈仓,偷偷帮他把他一家老小从那个大别墅转移到了这远离市区的温泉山庄。
总之等林行舟的下属反应过来是,先前那个别墅已经人去楼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