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要去下一站,一个往一个往南,简单告别。
在火车上,向蔷望着沿路的风景,拿出手机删了周匀的联系方式。
她给季临泽发了个消息:你看,分别是要说再见的。
发完,向蔷开始翻之前发给他的消息。
她说一个人坐热气球的滋味不怎么样,如果你在就好了。
她说教堂没有专门的祷告,但我还是为你祈祷了。
她说我不太懂飞机,不过你肯定知道,莫斯科的这架飞机很了不起吗?
看到这里,向蔷又给他发了一条:我试过了,我做不到,我当时只想和你一起看银杏树。
他不会回复她的。
那头静静的,宛如那个早晨。
但向蔷还是盯着屏幕等了会,随后她关了手机准备睡一会。
火车上各种声音都有,一会是孩子的哭闹,一会是大叔的咳嗽声,一会是列车服务员的零食饮料叫卖声。
她记得她和季临泽第一次坐火车去北城上大学,她被这种声音吵得耳朵疼,几度想对着那些人破口大骂。
他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怒气,搂住她,把她的脑袋往怀里按,轻拍着她,说:“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她说:“你有病。”
“我这不是怕你爆炸吗?你看你,都鼓成气球了。”
“行,那你说说少妇和她的十个男人吧。”
“。。。。。。”他使坏,捏了把她的腰,低声说:“晚上到了宾馆说给你听。”
她就这么被逗笑了。
她说,以后再也不坐火车了,真吵。
他说,那以后再也不坐了。
他一定没想到到今天为止,她只能在人声嘈杂的火车上才能睡得好。
迷迷糊糊睡着前,向蔷想,她要记住这件事,等见到了要和他说。
二零二零年,零点钟声一过,向蔷迎来她的三十岁。
朋友给她办了派对,蛋糕足足有十二层,香槟从高处顺着酒杯倒满,他们的热情让这个黑夜不再寂静。
但她在觥筹交错的绚烂光影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平静的仿佛与这一天无关。
这杯酒,这口蛋糕,入口是同一种味道。
她又想起他。
她从小的生活算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是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的。
那会儿,其他小孩想吃个生日蛋糕都得哭闹一番,那一片只有她,每年生日会有最大的蛋糕,父母还会给她唱生日歌。
后来,多了一个人为她庆生。
是季临泽。
他年少时做过的恶劣事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