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段炎摸出钱包,尽管现在已经很少有人随身带现金,但是段炎始终没有改掉这个习惯,他再度打量刘继,翻钱的时候低头看到刘继的低帮帆布鞋,“55,不用找了。”刘继笑着接过钱塞进亚麻裤的后兜,继续吃起他的早晨。庄海陆嘴上说着不好吃,结果一屉包子被他包了圆儿,碗也见了底,反倒是段炎油条只吃了半截,豆腐脑也没喝多少。“哎呦,吃饱了,那咱们来说说正事。”庄海陆放下勺子道:“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严格意义上说,我算是啃老吧。”刘继一本正经道。“富二代?”“算是吧。”“你爸妈他们——”段炎问道。“他们都很好,身体很健康,我有时候也会陪他们出去旅游。”刘继不假思索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昨天发现武天杰尸体的时候除了死者的姿势外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比如物品的摆放位置、现场的气味之类的。”段炎问道。“我也希望我能发现些什么,可惜当时我太慌张了,吓得什么都顾不得思考就退出去了,现场环境我也没注意,我只记得房间里很亮,阳光很足,我被刀上反射的光线晃了下眼睛,那刀通体银白,是把看上去很锋利的西餐刀,和这家酒店里的西餐刀不一样。”段炎低头给孟关婷发信息:孟孟去物证科再确认下凶器,加紧查出凶器来源,排查范围以现场为圆心,辐射半径5公里内所有西餐厅。收到。孟关婷放下办公电话,合上笔记本起身快步前往物证科。“你们这几天都去哪玩儿了?”庄海陆唠家常一样问道。“长城啊,还有颐和园那些,都是标志性建筑物,还去泡温泉了,就是前天,那天武大哥和李大哥都没去,听说是去谈生意了。”“他们经常单独行动吗?还有谁单独行动过?”段炎问道。“恩,去长城那天李大哥半路上犯起胃病,中途回去了,那天两个小丫头也没去,剩下就没有了,我们一共也没玩几天呢。”刘继答道。“这几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庄海陆双手一拍大腿,随即换了个更放肆的坐姿,段炎看他一眼,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特别谈不上,热闹倒是看了不少。”刘继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饶有兴味道。“说说。”“我们团里的人性格都挺突出的,这么一想还真是都和武大哥有关系。”刘继垂眸思索片刻,接着便把武天杰和刘玉桃以及和贾秦之间的冲突一五一十地讲给两人听,这其中自然不得不提到杜小宝和陶昕。“死者和贾秦动过手?那之前他们之间没什么交集吧。”庄海陆问道。“两人都挂彩了,贾秦打不过武大哥,那之前?没有,那夫妻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哦,武大哥第一天在车上的时候,就是和刘姐起冲突那次,这么想一想的话他那时候总往后面看难道看的不是杜小宝也不是刘姐?贾秦和陈红就坐在刘姐她们后面。”刘继越说越觉得事情实在是一团乱麻。“你不会是觉得死者和你们中的某位女士——”段炎欲言又止道。“谁知道呢,反正后面刘姐就不对劲了,她和黄大哥之间肯定出事了,更别提贾秦,直接和武大哥打起来了。”“武天杰为什么要说陈红生病了?不对劲。傍家儿有这么对暗号的吗?”段炎用眼神询问庄海陆,纳闷道。“哎呦,还傍家儿呢,看不出来你实战经验是个鸭蛋,理论知识挺丰满呀。”庄海陆找着机会便挤兑段炎道。“傍——尖?”刘继好奇道。“本地方言,就是姘头的意思。”段炎一丝不苟道。刘继在心中默念几遍,把这个词记在脑子里。“爬长城那天那俩小姑娘为什么没去你知道吗?”“我们导游说其中一个生病了,另一个留下来照顾她,借口罢了,真实原因就要问她们自己了。”刘继坦言道。“借口就得不轻不重,能脱身就行了。我看你这黑眼圈可够重的,经常熬夜吧。”庄海陆身体终于离开椅背,眼神中再无笑意道。“还好,换个地方睡觉,失眠了。”刘继回望庄海陆,眼神既不躲闪,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劝你最好不要糊弄我们,自诩聪明也要看看是什么情势。”段炎俊秀、端整的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心中却隐隐担忧,他盼望刘继能听懂他的忠告。刘继脸上犹豫之色一闪而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段炎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他道:“可以留个电话给我吗?我想起什么的话方便联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