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姜馥迩面对着安阳侯那张进退两难的脸,他随手抄了根木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倒显得他心中赌气。
至于怕成那样么?
邶恒下意识冷哼一声。
若说遵循礼法,明明那日敬茶礼都未成,他也不知道小姑娘怎么就成了他的姨娘,还这样笃定欠了那老头儿的。
再想到前两日姜馥迩硬被安阳侯拉着坐腿上,却乖巧地连点反抗也无。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她那些嚣张跋扈的气焰都去哪了?
邶恒越想越恼,以至于心里憋着的那股火气怎么都寻不到发泄途径,索性噼里啪啦折断手中树枝,将它们丢在被他拨乱的沙土里。
听到院门被推开,纷乱的脚步声来来回回,邶恒又向海松瞧了眼,只见那张不怒自威的脸随着换岗的侍卫涌入又变成往日的肃穆。
入夜后,院内加了守卫。
陆续有人和邶恒恭敬行礼,才站到自己该守的位置一动不动。
趁着海松未出门,邶恒当即起身,朝他行去,还未近身便扬声问了句:“海大人可见着馥迩了?”
海松回望的目光多少变得震惊,瞬间猜到邶恒此举的用意。
刚才暗示他,他不去,此时一脸坦荡莫非是想让所有人都知晓二人关系?
这次反倒是海松变得踟蹰起来,他佯装被冷气呛了一口,握拳轻咳。
若说了,就是明目张胆地背叛安阳侯,那可是毁了他几十年的忠勇名誉。
他们父子二人争美人儿,关他什么事…
可若说不知…
只怕有备而来的邶恒又挖了什么陷阱等着他束手就擒呢。
他的目的无非是想把事情捅大,让所有人都认可他与姜馥迩的关系,尤其是父亲身边这位德高望重的亲信。
海松咳地越发厉害,以至于邶恒看着他骑虎难下,竟微微翘起嘴角,耐心等待他做回应。
刚好这时,从林子里探查回来的伍均听到海松咳地厉害,行了礼后忙关怀了几句。
谁知,海松突然不咳了,还提起嘴角,一脸怅然地将那只沉重的手落到他肩头。
“你傍晚怎给姜姑娘指去了大公子睡房?这院子虽小,腾出个下脚地总不难吧?!”
语气甚至有责备之意。
“我?”
伍均一头雾水,看了眼嘴角落下的邶恒,又看回皱着眉头的海松,不明所以。
“若是侯爷手下的人,今晚就得处置了你!”
海松大言相骇,让周围站岗侍卫也跟着紧张。
伍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邶恒依然在众目睽睽下转身往自己亮了灯的房间走去,那大步流星的从容倒更显得光明磊落。
刚想辩驳,发现海松已收回视线,他也不做解释,负着手朝自己的睡房走去,将伍均一人留在门前中正。